2012-11-22 12:34:16可如何先生
島嶼上的168
在一不太寧靜的夜晚，從兒的母親背後拍下她亟欲朝向普林斯頓大學的渴望。
儘管那是很遙遠、遙遠、隨口一提的事。
之所以稱夜晚是不寧靜的，也只是心亂。
記事感不斷湧上心，老覺得已睡熟的兒將放聲大哭、將突然驚醒。
畢竟，這也非一兩回的事。
她被一書城包圍。
人生對她而言，也無須太認真。
雖然我不太想繞口令，不過一些人說過的話還是可以借用。
前者是：你想要認真做一件事以達成目標、卻失敗了；
後者是：你無目的的做一件事，卻奇異地認真起來－－雖然是決定性的瞬間－－而意外地站在一個本來不屬於你的地方。
她屬於後者。
她的人生，到處是意外。
這些林林總總地意外，與書籍的堆砌相符。
每一本書裡都暗藏一種意外的可能，而每次天馬行空的幻想，都有可能成真。
不過兒的母親那時沒看書。
她在「噗浪」（動詞）。
或是，她正在網站幫兒選購衣服吧？
衣服從遙遠的英國，飛呀飛地，輾轉來到台灣。
她說她受夠台灣又貴又難看的兒童服飾。
順便提及，你怎將照片成了黑白？
兒子穿起來可愛。
沒有陽光，好像一切都是褪色的。
或是，相機複製的色彩，永遠不是讓人精心調製地、能深刻掌握意義的事情。
更何況，相機顏色也無法再現兒的自然，那富含水分、尚未脫水過的、正在發育的、如同早上八九點太陽的…
我只承認，那天我拍不出來兒的好。
腦子裡想起騎擋車載小意在台中閒遊的日子。
是不是在還沒孩子前，我就曾指著那些販賣兒童服飾的、在靠近傳統市場附近的、又或是沒有像樣零售店面的、沒有品牌的商店，稱它們是168。
168是數字，但組合起來有種台灣味。
就像大學時去吃宵夜，一些大排檔都會以數字作為名稱，意喻著生意興隆、又好記好叫。這也是品牌吧？透過數字意象，你會發現這些商店其實是「連鎖」的經營。
他們熱愛販售廉價的衣服，而穿著那些衣服的孩子不也一一長大了？我們常常像自說自話似的，這樣對自個兒提出疑問。
但我們卻從未進去過。一次都沒有。
錢坑是自己挖出來的。
我們成為自己的掘墓人？
不是的。
我們也只是衡量輕重後，想要讓孩子穿著舒服、又能襯托他，不是嗎？
結果一切的批判都會因為對孩子的想像而盡數除去，你越不想見到的事情、越覺得自己根本不會做出來的事情，開始一件件發生。彷彿世界是往逆向移動。 那好像在說：你當爸了？你可以一面上網選購衣服，一面讀資本論…
就像：在咖啡廳讀資本論一樣。事實是，哪裡都可讀資本論，不是嗎？
反正這種比喻也無關重要。只要兒子信任我們，看到他的笑容，資本論都可以燒掉似的…。
他的信任讓我非常驚訝！
他只要看見你在低處，他就相信你，兒子像自由落體一樣直接往下墜。
一次， 我在決定性的瞬間，兩手意外地抱住了他。嚇出一身冷汗。在回頭的剎那，兒故意做出這樣的舉動。
整我。
168商店頻繁地在台灣林立。就好似小意建立的書城。
衣服的價格跟一本書差不多？有時書還比較貴吧？
幫幫學著小意翻書。他現在為止，是以破壞書，為主。
但是他會用美麗、迅捷的速度翻閱書本，好像彈琵琶的輪指手，儘管那手短短粗粗地、可愛地。除了拍案驚奇，我更喜歡看他的眼、他的睫毛。好長好迷人的…勝過了恐龍小背心。
每次走過藝術街的168，就想起幫幫。
島嶼的168是在許多不同節奏下造成節點刺激的回憶。
我想著他俏皮的模樣，
我想著她俏皮的模樣。
小孩對父母的信任,不謹謹是那從高處往下墜的信任,他,每一分每一秒都知道,父母有無私的愛讓他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