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時間兩點多左右，機艙外的天色已經矇亮。抵達巴黎上空時是清晨六點，令人想哼首浪漫的早晨美麗一天開始之類的香頌，不料迎接我們的卻是一個陰雨的城市。

越南航空是藍色機身，金色蓮花標誌，令人激賞的是連在經濟艙都可以一人擁有一個螢幕，印象中只有新航才有。其中有兩個頻道分別連接著機頭和機腹的鏡頭，實況錄影，讓乘客在飛機降落過程中，有身歷其境的感受。

在戴高樂機場，還看到上月電視新聞報導中坍垮的部分建築。從這裡開始，我們開始感受到法國人對他們語言的驕傲。因為連在機場這樣的公共空間都遍尋不著英文說明，幸好information的服務小姐懂英語，但她會告訴你她「只懂一點點」，但講得比我們還流利。

由於聯絡失當，一行六人皆以為沒有人來接機，帶著預買好的TGV車票，就想辦法「闖」向亞維儂。事實上接機的人正在櫃檯上詢問，而櫃檯人員告訴她：今天早上沒有任何一班越南航空的飛機（爲什麼我們既沒有彼此的電話也不認識彼此呢？真是一號公案）。

就這樣我們陰錯陽差錯過了接機的人，撘巴士到Lyon車站換TGV。其實DGC機場有直達Avignon的TGV，但凡事總有差池。我們買的票必須從巴黎里昂車站出發的車票。法國有個地方叫里昂，但巴黎也有個車站叫里昂，光這一點就把六個拖著大票行李又不懂法文的台灣人耍得團團轉。

耍我們的大鬍子先生，將功折罪似地幫我們把六隻大行李箱送進巴士肚子裡，然後深情地望著我們—他在等待小費。可是由於我們都還沒開始在法國境內消費，身上根本沒有銅板。你望我我望你，L拿出她上次用剩，唯一的一歐元銅板，那大鬍子先生看起來非常不滿意，指頭扳來扳去，應該是在說他搬了六件行李怎麼只得到一塊錢。看他如此沮喪地聯留連在我身邊，我於是從皮夾內最小的面額—五歐元。想不到大鬍子先生很有原則，竟還找了我兩塊多。原來小費也可以找錢的！

收了小費的大鬍子先生，顯得很體貼外國人處境，用盡肢體語言告訴我，巴士第一站就要下車，車票上車再買，還有團體票比個人票便宜。

不管怎麼說，我到了巴黎，這個傳聞已久的城市，雖然隔著玻璃窗，隔著雨水，隔著我從台灣帶來的道聽途說。只是偷偷地，我想念我那沒翻幾頁法文課本，和留在我書桌上的法文字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