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哭了？

冷嗎？

小小風景都凝聚在她的淚滴裡，雖然蒼白，而不美麗。

欄杆說她沒有哭，只是一種自然分泌，像濕氣凝結成霧，霧化為露，露落成雨。

墜落，是表面張力協商的最後結果。

對於被留守在這樣蒼白的風景之前，我以為必須替誰向欄杆說聲抱歉，但欄杆不以然，還笑說：難道膠著在普洛旺斯溫暖陽光中的欄杆，就比較幸福？或者高貴？

我聳聳肩。不說話是最好的保護色。

她認為明天會過去的東西都不必當真，如情緒、天氣，愛情，或我們薄薄淺淺不堪一擊的信任。她漸漸變得什麼都不說，滑溜溜，站得筆挺。

欄杆和她的風景都固定著，只有那點濕潤還淌著、動著、滾著……，沒人監禁得了如此微弱的小水滴，不被劫奪，不為吸吮，就這樣慢慢掙脫表面張力，凝成珠，排隊逃逸出被監禁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