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花了半年的時間，用掉了多年的積蓄，讓她做了二十幾次高壓氧治療，結果，她真的甦醒了……可是，只有她剛甦醒的頭一年，我們是高興的。因為她腦部缺氧過久，行為能力退化，我跟先生還要照顧她，真的有點吃不消，於是開始聘請外傭，偏偏請了兩三個外傭，不是合不來就是會偷錢，最後她爸爸先病倒了，過世前還跟我說，他後悔救醒女兒…」

他問：「那她先生呢？她的子女不會照顧她嗎？」

「他們早就離婚了！離婚後，一對兒女跟著爸爸，再加上出事的時候，小孩子年紀還小，面對這樣的媽媽更是害怕，所以跟她的感情也不親。我先生過世後，我實在也無能為力，只好把她送來安養中心……十三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照顧自己的能力，現在我還會來看她，以後呢？」

他聽了很無奈，問說：「妳先生後悔救醒她，那妳呢？也後悔嗎？」

婦人的母親撫摸著婦人的頭，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