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認為祖宗會庇蔭後人, 也可能會對後人有著不好的影響. 所以法天敬人, 天地君親師, 除拜神外還要拜祖宗, 以求祖宗保佑. 而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 基本上前三項都跟祖宗有些相關, 只有四和五是比較個人可努力的.

在基督教裡, 也有類似的. 比如說神會記念一個人的罪直到七代, 也有說是永永遠遠世世代代的. 當然也會賜福給義人世世代代的後代.

顯然, 中外都認為有著所謂的家族祖宗後代因果報應關係存在.

商業週刊的阿宏的故事很令人悲傷. 阿祖年紀那麼大了, 竟然還要帶外曾孫. 以前女兒十七歲就未婚生子, 小外孫女由她帶, 外孫女長大了一樣十七歲未婚生子, 小曾孫帶回來給阿祖帶, 從此不聞不問, 跟那個男人在外面討生活日子也一樣過的很苦. 家裏的男丁全生病不事生產, 只有阿祖一個人撐著這個家. 作者說怎麼她們家的女人命運都這麼悲慘. 看的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祖宗的咒詛.

但這真的是祖宗的咒詛嗎? 或許也可以歸之於環境吧. 同樣是由那位阿祖教出來的媽媽和女兒啊. 而阿宏的未來命運呢? 或許和他那些阿舅一樣吧. 阿宏虐待家裏的狗被狗反咬, 那些阿舅等狗回來把它擒住, 趁著酒意把它砍的奄奄一息, 還叫阿宏來補上致命的一刀. 那狗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啊, 他卻還是把它砍死了. 這是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教育啊. 這就像個惡性循環. 在貧民窟長大的人, 因為沒有能力離開那個環境, 永遠只能待在那個地方, 重覆他們過去父母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跟無間地獄很像吧. 其實, 所謂無間, 指的是沒有間斷, 循環不休的意思. 這跟我們無盡輪迴的生命併在一起看. 豈不是我們大家都在無間道裏啊.

人出生在什麼家庭是隨機亂數分配的? 還是有其規律? 中國人認為是緣份, 機緣. 或許是上輩子有所牽連, 是來報恩的, 也可能是來報仇的. 基督教則認為子女是上帝所賜的產業. 若二者所言皆為真, 則我們當可說人的出生非是亂數決定而是有其規則的. 若二者所言皆為假, 則應為亂數分配. 但從我們從小所見所聞的報應及輪迴案例, 卻又無法解釋其茫昧不清的關連性.

因此我認為它必有其關連和規律. 凡事有因才有果, 或許我們看不出來, 或許不在我們能理解的範圍之內, 或許我們永遠也無法求證. 但由預測彈著的三角修正推估, 仍應有其規律.

單純地講, 這牽涉到繼承的問題. 但其實它也並不單純. 因為我們所繼承的不單單只是財物產業. 我們繼承了祖先的基因和血脈, 還有祖先的教養和文化. 甚至志業. 除了我們本身”賺”來的, 好的來講, 我們繼承了祖先的福氣, 壞的來講, 我們也繼承了祖先的罪業.

在現行的法律下, 就財產的部份, 若先人留下的債多過留下的錢, 後代可以放棄繼承. 逃避掉債務. 但就血氣的部份, 人的法律卻無法做到這一點. 事實上也無法逃避, 因為這就是我們出生的緣由. 我們如何能抛下自己的根呢?

在佛教, 最終是要終究涅槃, 跳脫輪迴. 之間的做法就是精進修行, 清償舊業, 並避免再造新業. 於是佛陀抛棄王位, 父母妻兒和朋友出家去了, 跟從他的人也是如此. 為的就是斷絕跟舊業的關連. 而要上天堂的基督教呢, 耶穌要他的門徒抛下世俗所有來跟從他. 還說在基督裡那人就是新造的. 訝異嗎? 很相似吧.

就某種程度來說, 二者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如何跳脫這個無間道的輪迴.

要如何跳脫呢? 就是斬斷我們的根, 斬斷將我們連在這裡的鎖鏈. 斬斷將我們鎖在這裡的恩怨情仇. 聽起來很絕情絕義吧. 還記得中台禪寺辦了個打禪七剃了一堆頭, 惹的社會一片撻伐嗎? 耶穌早有預見, 他說他來會使人和父母離散, 各處爭鬥. 意思就是你想斬斷, 別人還不容你斬呢.

最重要的是, 你捨的斬嗎? 說放不放的下, 大家會覺得比較簡單做決定, 男子漢大丈夫說放下就放下, 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但換個嚴重一點的字, 斬, 恐怕有待考量了.

圖: 大然出版神龍之謎. 休葛爾第一次使出虛空閃, 斬斷其黑闇師父密斯脫巴恩所使出的暗黑鬥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