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一首呢？

其實，真的，曾一起看過她的好多場演出。那些妳愛的歌曲們，在不同時分播送著。場景裡的回憶，密度極高，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

往機場的路上，妳把玩著我的隨身聽，隨機播，是她的歌聲，使我們的旅行開始有了意義。夜市喧鬧攤位中，某個角落冷不防傳來了她的驕傲無可救藥。深夜便利超商，流行音樂電台放送著她的舊歌，一時不知要買什麼，於是在店裡好好的想一想。多少季節的冬天，在衣櫃旁聽著我們的冬天就要來了。早晨喝著同一杯咖啡，擁有另一種平靜。

從某次她的大型演唱會開始，幾乎沒有錯過她的演出。最開始，是妳用力的排隊去買票，好不容易卡到了位子。在小巨蛋，我們與滿場觀眾經歷了她的大器與小巧，無比興奮，無論新歌舊歌，都一一鑲入記憶的最深。後來我也買了DVD送妳，一起複習美好。在華山，天氣冷到口吐白霧，一起買一杯不甚好喝卻很溫暖的超商咖啡，望著她從容的綻放。然後，是台大體育館，那是一個完美天氣的夏日，我買了週邊短T，洗一次就壞。

就連我們要分手前，一起去看的最後一場演出，也是她。那時又是在華山，簡單生活節，因為知道要分開了，我忍不住邊看邊掉淚。每一首歌都是哭點，結束後妳拉著我的手，那是一種憐憫也好同情也罷，我們一起走出場外。從此告別。

終究，這一趟華麗的冒險沒有真實的妳陪我走。當2011年底，我在大佳河濱公園聽她唱著＜下個星期去英國＞時，想到人在蘇格蘭的妳，不知道究竟過得好不好，眼淚再次滑落。太多故事太多傷感，我根本無法分辨聲音的好與壞，一切剩下情緒。

替妳買了她的新單曲，悉心保存。如今我們表面的和平，到底會走到哪裡？會走到最初的起點嗎？還是，從此靜靜的生活？

朋友跟我說，今年她要來花蓮跨年。

而我想起，我從來沒有問過妳，妳最愛的，是她的哪首歌？

只記得，往年跨年的時刻，我們一起聽著＜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