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12 19:03:34沐雲 and 夕雨
戀上你的笑---第四章
第四章 疑惑‧決定
今夜，毓親王府裡又多了一個失眠的人。
靈兒提著一壺酒，走回翠竹軒，入房靜靜地在窗邊坐了下來。將酒杯注滿後，螓首輕靠在窗沿的她，微晃了晃杯中的瓊漿。淡淡的月光灑在酒杯裡，她僅是瞥了一眼，便無情地將之吞沒。而後，再將酒杯斟滿，再飲盡。
幾杯苦酒入肚後，她突然想起了現代，想起早已不在的父母，想起英年早逝的哥哥，也想起不知是否與自己一樣接觸了那本無名古書的茗兒和容兒……想著想著，正凝視天上月亮的她，不禁感慨地吟出了一闋詞──
幽幽夢中 依稀相逢 月下獨自把酒酌
熒熒燭火 彷似如昨 暗夜獨自倚窗坐
月下獨酌 星辰伴我 如夢如幻如夢中
夜裡獨坐 倚著窗口 似實似虛似迷濛
一場思鄉夢
正巧路過翠竹軒外的永琪，聽見有人在吟詞，遂不自覺地走進了翠竹軒，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而此時的靈兒，也因心情鬱悶而走出房門，來到了門口的一棵柳樹下。
銀白色的月光，將柳樹照得發亮，樹下，一名身著白衣的靈秀女子，長髮隨風飄揚。在月光的照射下，女子的窈窕身段顯得更加玲瓏有緻。
這本該是幅十分美麗的圖畫。
但是，在美麗的背後，卻又隱含了一股深意──女子眼神裡的哀愁……
而那名女子便是靈兒。
總算找到聲音來源的永琪，站在一旁見到這片景象，不由自主地癡了。他一直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名恍若天仙的女子。當他看見她眼中的哀愁時，心裡猛然一陣抽痛，令他感到迷惑──
他不懂，為什麼自己會因為那名女子而心痛……
於是，將她的倩影從腦海裡甩開後，他邁開了腳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此靜謐的夜晚，毓親王府內嘆息聲不斷。對家鄉的思念，對已故至親的感懷，或是對人的疑惑、愧疚，都無聲無息地隨著黑夜的逝去而沒入各人的心底……
隔日─
「靈兒！……靈兒，起床囉！」
瑀嫣方梳洗完畢，先吩咐小青去準備早點，隨後即親自來叫醒靈兒。甫進門，就看見躺在床底邊的酒壺，瞭然地笑了笑，她於是順手將酒壺推入床底，和其他零零星星的酒壺一併藏好。一起身，便對上了靈兒的笑臉。
「想家？」瑀嫣走到茶几旁搬了張凳子坐下，趁著早饍前和靈兒聊聊。
靈兒起身套上外衣，沖她笑了笑，並沒有回答的意願。「妳自己還不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在如此月夜，實在不得不勾起人的愁思呀！妳和我都一樣……」
話落，兩人隨即心有靈犀地以微笑帶過這個話題。
聊了一會兒，瑀嫣才以昨晚有客人來訪，須先去準備為由，叮囑靈兒務必要保持儀態，莫讓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待瑀嫣離開後，靈兒的笑容瞬間消失。從枕邊翻出另一個酒壺，望著望著，腦袋又因酒精作祟而發起疼來。伸手在太陽穴上輕輕按揉了幾下，她不禁懊惱地低喃著：「糟了，喝太多了……」
另一頭，先代乾隆探聞早饍的德沛，碰上了正在廚房清點菜色的瑀嫣。
「早啊！瑀嫣姑娘。」
「你好，葉公子……」
話未竟，德沛便一陣搶白：「叫我德沛即可，稱呼『公子』未免太拗口了！」
瑀嫣笑了笑，隨即從善如流地改口道：「…德沛，艾老爺他……？」
「姨丈已經在更衣了，所以讓我先來看一看今早的菜色。」
「那…這份菜單你就先拿去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妳不是正在清點嗎？」
瑀嫣掩面笑了下，「菜單我早就記下了，你儘管拿去給艾老爺吧！」
德沛搔著頭收下菜單，瑀嫣卻因他逗趣的動作而再度笑了開來。
德沛見狀，一楞，旋即也笑了起來。
西廂客房內─
「事情查得如何？」乾隆望著方進門的紀曉嵐和張廷玉，問道。
紀曉嵐微微一笑，出口的話語卻十足恭謹，「回老爺的話，正如您所料。毓親王去世後，瑀嫣格格便將家中大部分奴僕遣散回鄉了。目前府中只餘少數在毓親王府服侍已久，不忍拋下毓親王遺孤者。」
「嗯。」乾隆撫了撫鬍子，又繼續問道：「那麼…另外那位姑娘的來處……」
這次，換張廷玉開口。
「回老爺的話，聽榮叔說，那位夏郁靈姑娘是在毓親王逝世隔天，昏倒在毓親王府門前的。瑀嫣格格得知她無處可去，便收留了她，兩人亦因此成了好友。」
「無處可去！？嗯…那更好辦了。」
心下有了主意，乾隆於是滿面春風地來到大廳用餐。
大廳那兒，眾人已等候多時。待乾隆坐定位後，德沛甫遞上菜單，瑀嫣就立刻吩咐廚房上菜。
「盡是些清淡小菜呀！」乾隆滿意的點點頭。
一趟南巡下來，那些地方官總要大魚大肉、奉承巴結，如此還是頭一回呢！
「艾老爺，嫣兒猜想您平時可能盡是山珍海味，想說給您來點清淡的。若不合您的口味，嫣兒立刻吩咐廚房重新煮過。」
瑀嫣一站起，原先恍神的靈兒也跟著倏地站起。聽罷，這才清醒過來，並且快速的接了話：「而且，這毓親王府的王嫂，手藝可不是蓋的喔！不管是滿漢全席還是清粥小菜，都讓人讚不絕口呢！王嫂的菜，可比天上……」
看靈兒越說越高興，瑀嫣趕緊拉拉她的袖子制止她。
驚覺自己的失態，靈兒遂摀起嘴停了口，望著大家傻笑。
「是嗎？那我可要好好享用美食啦！坐下坐下，大家快開動吧！」
首先動筷的乾隆，瞥見靈兒坐下前用力的白了永琪一眼的景象，唇邊的笑意不禁更深。
尤其是──永琪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不悅……
談笑間，乾隆更是越來越打從心眼兒裡喜歡上這兩名姑娘。瑀嫣的典雅，靈兒的俏皮，無形中似乎在他因政務而枯竭已久的心頭，淋上一瓢清泉。
早饍用畢，一行人便向瑀嫣等人告辭，繼續南巡之路。
馬車上，乾隆面對紀曉嵐、杜太醫以及張廷玉三人說道：「這漱芳齋…是空的吧？」
望著三位大臣雖覺莫名其妙，但仍點頭回應的樣子，乾隆心中雀躍不已，嘴邊掛著一抹神秘的笑容，心想，等到南巡回宮後，他必定要即刻實行這個決定！
而隨車駕馬的永琪和德沛，則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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