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06 11:50:05黎小龍

創領未來的新右派:右腦顛覆左腦(7)

夢想“通腦”時代

  超越左、右腦之分而進入一個左右腦相互貫通的“通腦”時代,這在今天還只是一個夢想。

  文/馬孔多

  人的身體是一切文化思考的源頭──沒有必要從很深奧的角度來理解這句話,簡單點說,因為人體有一個中軸,然後向左右兩邊對稱延伸,所以人一思考起來,就會很自然地按照這個結構來展開,要麼向左,要麼向右,再不就是在左右“對立”之後來一個“統一”。

  一般來說,講歐洲或者西方歷史的時候,都以文藝複興作為一個分水嶺,按照上面的身體思維法則,文藝複興之前的幾千年都是一個混沌的左右不分的年代,人一直在身體的這個中軸線上左右打望,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那時候,人的許多想法和做法與現在不太一樣,但因為身居軸心,可左可右,不左不右,亦左亦右。哲學家雅斯貝爾斯把這個時期稱為“軸心時代”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大家所熟悉的達‧芬奇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和今天的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沒法兒對他分類,說來說去,只有說他是“一個人”才算得上是比較貼切的。比如你說他是工程師,可他畫畫還真的不錯,說他的畫好吧,可他偏偏覺得自己對人體的研究足以使他成為一個好醫生。今天的人會覺得他們很奇怪,其實,所謂工程師、醫生和畫家這樣的頭銜,都是今天的人按照今天的分類法則強加給他們的,像達‧芬奇這樣的時代精英,基本上只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而不是社會的要求來做事的,無所謂行醫作畫搞工程的。達‧芬奇是文藝複興時期的人,這種人在當時一抓一大把,沒什麼稀奇。

  但文藝複興之後,這種人越來越少,原因是經過啟蒙運動的洗腦,再配合隨之出現的工業文明的倡導,人類基本上找到了一條向左的方向。表現在思維方法上,就是喜歡也很善于分類,另外就是功利心越來越強,效率觀念也日漸深入人心,科學當道,理性至上。在文明的左行道上,社會發展得非常快,人雖然不像達‧芬奇那樣全面但卻變得很能幹很實用,這也難怪,因為就像拉‧梅特里說的那樣:“人是機器”。想起達‧芬奇這樣的前輩,後來的人常常會很感慨,覺得自己其實基本上

  不配說自己是人,充其量只是一個畫家(還分油畫、國畫、版畫等等)、一個醫生(還分牙科、腦科、心血管科之類)或者一個工程師(還分機械工程、建築工程、電氣工程等等)。

  順著上面的思路往下走,我們便可以知道,文明的左行道在延伸了二三百年之後也該到了拐彎的地方了。雖說各方面的跡象還不是很明顯,但至少有兩點發生在我們身邊的轉變可以說明右腦時代已經開始降臨。首先是對理性的崇拜讓位于對感性的沉迷,這一點,表現在當前的文化中,就是所謂創意大行其道,即興的靈感式的執迷于細節的領悟力代替了以前理論的邏輯的系統的分析力,這樣,掌管邏輯思維的左腦自然就由原來的主角變成了配角,感覺至上的體驗派也就順理成章地晉級為

  時代的先鋒。其次是對科學的信仰開始轉化為對藝術的推崇。在左腦統治的時代,先天靠右腦吃飯

  的藝術家其實一直很邊緣地在反抗和屈服的模式中,承擔著挑戰左腦權威的使命,可是到了如今這

  樣一個體驗經濟的時代里,情感、美感、快感等成為整個社會的核心需求的時候,藝術家們毫無疑

  問變成了時代的寵兒。理性與科學是左腦支配下的工業文明時代的兩大法寶,現在到了新世紀,一

  下子都面臨瓦解甚至崩潰,這的確說明世界真的在變了。

  右腦世紀的降臨,令那些長期以來被壓制的“右派”們歡欣鼓舞,揚眉吐氣。但其實事情並沒有這

  麼簡單,“左派”們幾百年來打下的江山根本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易手,比如說,現在雖然大家都為

  這些年有像呂克‧貝松、蓋‧里奇這樣的右腦電影而誓言准備娛樂至死,但好萊塢卻仍然不失一統

  電影娛樂江湖的權勢。這只是一個很小的例子,但卻提醒我們就算右腦世紀已經降臨,那這充其量也只是一個重新洗牌的世紀,上面所說的那兩個令人歡呼雀躍的“轉變”其實是兩場殘酷的世紀大戰,左右腦的互搏,雖然右腦必勝無疑,但通往勝利的道路何其曲折漫長。

  最後有一個補充可能會讓“右派”們覺得不爽。雖說“右派”們認為左腦思維出了問題要拋棄,但是這種說法所沿用左、右腦之分的方法論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各種誇右腦比左腦強的說法其實本質上也是很左的,有明顯的左腦思維的痕跡。僅僅從這一點上看,要真正擺脫左腦慣性,以人類現在的智識水平來看,還不太可能。而更加不可能的是,考慮到左右腦都有其不可避免的先天局限,所以,人類文明最完美的狀態,應該是超越了所謂左右之分而出現的左右腦相互貫通的“通腦”時代,但這在今天,幾乎還只是一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