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霞冤蔭 貳章




所謂的負責，就是屈服。

以他來說，就是如此。




風颼颼，雪飄飄。

屋簷的上下方都有龐厚的冰雪附著於上頭，潔亮的雪水順延著青山的小道直奔而下，小道的盡頭是截松竹筒，以便用來取水。

連綿青山下可見到各個下人排排站好等待取水，在這的寒冬時分，水源就只能靠冰山所留下的雪水，所以逼不得出來提取，是件很累人的差事。

不過也沒辦法，對生長在冰天雪地的他們來說，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東西，極為尊貴。

不像南方四季有雨、水源充沛。

看來北方的生活，不是很習慣。




「好冰！」

觸碰到冰水的兩手趕緊縮在一塊，不斷的搓揉，口上呼著帶些暖意的熱氣取暖，動作反覆重複，可是並無太大效果。

再加上她根本沒穿多少衣物，身上只披了件不足以阻擋刺骨寒風粗布做的囚衣，她渾身冷的不停在發抖，唇色也漸漸消退。


真的好冷。


「格格！您沒事吧？！有沒有哪邊傷著了？」身旁好心的大嬸問著。

「我沒事，不要緊。」櫻笑了笑。

其實她現下全身疲憊，更別說是來取水，連走路都有困難。

但她卻不吭一句，保持沉默。

因為她不想成為別人的包袱，她欠百姓們實在是太多了。

「想當初還在梁國時，那花花草草無一不缺，日子過的可舒適安穩。」歲月的痕跡殘留於臉上，雖然不是花容面貌，但卻帶些和藹祥和。

櫻從小就和她認識了，是大嬸一路將她帶大的，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不是父母，就是朝夕相處在一起的大嬸了。

大嬸心裡的憂愁她再清楚不過，她和她一樣，渴望重返那令她心痛的回憶。

「但現在……唉！」大嬸嘆了口氣，表示心中的無奈。

不知道梁國現在怎麼樣了？

是不是一片荒涼呢？

聽完大嬸的一番回憶後，櫻抬起頭望遠凝視，空洞無神的雙眸朦視著亮白的雪絲，毫無阻礙、毫無煩憂的在空中飄揚。

她好羨慕。

羨慕那幽，羨慕那靜。

羨慕那閑，羨慕那悠。

她想像那輕盈白雪般的幽靜閑悠，她不想待在這令人膽顫心驚的地方，她想回去，回去那揮之不去的回憶。


但，卻不能。


「大嬸，您痛苦嗎？」

「這還用說！還不是屢王心胸狹窄，所以才會如此蠻橫霸道、不講事理。」

「是嗎……」櫻垂下眼。

他蠻橫霸道沒錯，但他心胸狹窄嗎？

她不知道，但她想知道。

櫻回過神，忘了還掛在手上的檜桶，彎臂上的疼痛直逼而來，痛的她手臂發麻、暫時無法提水回宮。

「嘶！好痛。」

但她還是忍了下來，故作冷靜無事，這點讓大嬸有些疼惜感。

「怎麼啦？哪裡傷著！？」

「沒……沒有！沒什麼！我沒事。」

「格格還是注意一下，免的受害。」大嬸用手遮掩口鼻附在櫻的耳旁吐訴著。

受害，是指凌虐嗎？

反正她毫無遺憾，佐助不管怎麼對待自己，她心裡有許，不管受到多大的侮辱、傷害她都要忍，都要忍下！

包刮，以身負責。

她不想回應大嬸的關切，不是不說，而是不知該如何回應，她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危迫性命的詞句，而連累到她。




「阿！」

霎然──

她聽見一波喊叫聲，那聲音很熟悉，連忙回頭，陷入眼中的竟是被抓住領口的大嬸，手腳不停掙扎，哀嚎聲不斷傳進她耳裡。

「放手！」

櫻迅速扯下檜桶舉步奔向前方，用力抓住那始作俑者不肯放開。

「放手沒聽到嗎？我叫你放手！」

她想將那人健闊的胳臂移走，但卻不如所思，卻被那人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狠狠推倒在地。

「好痛！」玉柔緊抓著被撞擊所傷的臂彎處，滴滴鮮血直猛而下，染紅了骯髒的衣袖，鐵鏽味瞬間傳開。

「走開。」那人道。

那人的看自己的眼神，還有那似笑非笑的顏面真令她感到厭惡。

那是歧視的眼神。

「我叫你放手！」櫻繼續嚷嚷著。

她絕不走開，他沒有理由讓她服從！

「大嬸並沒有做什麼事，還不快放手！」

大嬸明明就沒做錯，為何要抓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點令她非常氣憤！



「嚷嚷什麼？」

天外飛來一筆的低沉嗓音，讓在場所有人征在原地，雙眼睜大的望向那人。

他只不過叫人來做半點事，卻可從宮裡聽見宮外傳來的陣陣的叫喊，這可引起他的興趣，便舉步前來瞧瞧，沒想到卻是一件令他火冒三丈的奇事。

「怎麼回事？」

他只不過是叫人來抓拿犯人，沒想到到現在都還未辦妥。

剛剛她們的對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瞧見那人後，櫻下意識緊緊握拳，位於胳臂所流出的嫣紅鮮血不斷滑落，將整個拳頭包覆住，依舊是冰冷無神、穩重如山的表情，有些不爭氣的嚥了口唾液。

「怎麼，在生氣？」指腹托起櫻的下顎，使她不悅的表情呈現至他眼前。

櫻撇過頭，翠綠的碧眸半瞇著緊盯著雪地，不斷環繞她的一股憤怒氣息不斷湧現而出，粉鼻不斷的大幅度吸吐著氣，胸腑的起伏有些過於明顯，這擺明就是想讓他知道，她現在有多生氣！

「祭，抓個人有這麼難嗎？」

「大王請息怒。」只見祭立刻就地而跪，他也不敢反抗佐助。

「算了，將那老婦押下去。」

「明日午時，本王親自處決。」鬼魅邪笑，令人全身直直發抖。

倏的，櫻登時回頭，雙眸睜大看著那發號司令的男人，驚愕的表情展現於臉上。

處決？

那不就是……

佐助看了眼櫻發愣的豔顏，唇角微微勾起，轉身欲離去。

「站住！」

佐助停下腳步，轉首利用眼角的餘光望著櫻，只見低頭不語的她全身因為震怒還是天冷的關係而不斷抖動。

「我不准你殺她。」

佐助冷哼一聲。

「為何不准？」

他是王上，要殺要砍，都是由他決定，沒有人敢阻撓他。

「她口出狂言，」轉身，舉步緩緩走至櫻的面前「胡亂瞎講，」指腹再度抬起那細緻的下顎「不用殺嗎？」

「不准就是不准！還需要辯解嗎！？」櫻抬起頭狠狠的瞪著他說。

只要還再這世上的一天，她決不允許他胡作非為。

她的行為惹惱了佐助，陰險恐怖的俊容望著她，她一再的反駁他，他就愈是不高興，他所做的決定不會再更改了！

健臂一彎，迅速抽起掛於腰際旁的利劍，手腕一彎，那劍乖乖的聽從著他的指揮行動。

所謂的殺人不扎眼，

就像他這樣。


霎時──

血花四濺，白染成紅，順著刀身，湧泉而下。

下一刻便是響亮的撞擊聲、殺氣銳利的眼神、劍柄閉合的聲音及淒涼的慘叫聲。

她愣住了，傻了，徹徹底底的崩潰了！

抬起瞬間被淚水聚滿的雙眸再次的瞪著他，瞪著那心胸狹窄、蠻橫霸道不明事理的他！舉步衝了過去，抓住他那殺過無數人的手。

「你為什麼殺她！你說阿！」

「說話阿！」

「你說阿……說阿……」

「你說話阿！唔！」

一抹強而有力的薄唇硬生生的堵住了她的嘴，逼迫著她把所有的千言萬語推回骨子裡，使她無法正常說話。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濫殺無辜！？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許久，他放開了她，卻默不吭聲的拂袖而去。

忍不住的淚水澘然而下，心中的痛不斷刺激著她。


他

難道就像大嬸說的一樣？

她確確實實的明白了。


她現下只感覺到，











痛徹心扉。






夜呰廢言：
我快死了！累阿！累阿！

下下禮拜要段考……

吼！

怎麼不去種香蕉生芭樂吃蓮霧阿（台語）！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