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16 12:35:48Angel の 羽~

黑暗情人(8)(9)

「你能回來實在是太好了,相信情勢會因你的出現而有所改變。」秦月嫦優雅的啜飲著咖啡。
  呂翠姿嬌笑一聲,審視修整完美的指甲,「七年前我有辦法讓於大哥相信我的話,七年後,我當然有辦法讓他深信不疑。」七年的時光讓呂翠姿少了學生時代的純真,多了世故與不易察覺的陰狠。
  「我知道你辦得到的。甄家那丫頭不曉得有啥魔力,迷得政翔昏頭轉向,不把當年那些照片放在心上。我不在意他有幾個女人,甚至娶小老婆也不打緊,但只要他對甄家丫頭還有心,我就不許!」外頭到處都是關於政翔與平安的小道消息,她知道其中的可信度頗高,甚至平安在政翔心中佔有多重的份量,她都曉得。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平安入主於家,只要有她秦月嫦在的一天,甄平安永遠不能踏進於家一步。
  「伯母說的是,尤其甄平安是甄正發與葉寧芝的女兒,甄正發的風流人盡皆知,風流種生出來的女兒會好到哪去?」呂翠姿對平安早就沒有朋友之義,她們的友誼早已宣告結束。
  秦月嫦不說話,想著風度翩翩的甄正發與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相依偎,好個甄正發!她要他與美麗的妻子們後悔一輩子。
  「其實當年我們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於大哥著想,我們事先替於大哥設想面對甄平安紅杏出牆的情況並沒有錯,只是讓他早點認清事實。」呂翠姿對當年所撒下的漫天大謊絲毫不感到愧疚,只後悔當年沒徹底毀掉甄平安,讓甄平安無顏再苟活於世。
  「那個江毅森還在嗎?」秦月嫦打算以當初她們捏造的假情人再度陷害平安。
  「在,隨時可跟他聯絡,他會完全配合的。」呂翠姿冷冷一笑。江毅森是她的秘密情人,愛她至深,她說一,他絕不敢說二。她要讓一個又一個的誤會衝向政翔與平安脆弱的愛情,就不信拆散不了這對愛情鳥。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秦月嫦含笑點頭。
  呂翠姿但笑不語,很多人都知道她與平安的友情甚篤,因此不會懷疑她故意陷害平安。但他們不知道,她也愛著政翔,愛他好久了,甚至比平安要來得更早。她一直苦無機會向政翔表白,她深信總有一天政翔會發現有個女孩一直守在角落等他。可是他的眼睛被平安所蒙蔽,平安的大膽贏得政翔的專注,他把所有的熱情與笑靨給予了書獃子甄平安,而她卻只能以好友的身份出現在政翔面前。她不甘心!為此,她天天詛咒甄平安,詛咒甄平安與於政翔的戀情早日結束,但她愈是詛咒、愈是痛恨,他們的感情益發深厚。表面上她以笑臉祝福著他們兩人,實際上她每天都想著各種方法要去破壞,可是都派不上用場。
  就在她準備放棄政翔,接受他們的戀情時,秦月嫦突然出現了。秦月嫦的出現無疑是為呂翠姿打了劑強心針,有了她與秦月娣嫦的周密計劃,她終於可以成功的拆散這對有情人,但結果卻不是她所要的。
  她以為沒有了政翔的平安會尋死,但她沒有,依舊活得好好的。她懊惱當初沒下重藥,可是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了;這次她要平安永世不得翻身,而政翔會發現她的好,好好愛她的。
  秦月嫦明白呂翠姿的心思,當初她就是看中呂翠姿對政翔的愛才會找上她的。原本她也準備讓呂翠姿嫁入於家,可惜呂翠姿與江毅森同居,她不會允許有個行為不檢的女人嫁入於家的,不過她當然不會告訴呂翠姿這一點。
  「你搬到我家去住吧。」這是為了讓呂翠姿方便行動。
  「我明白。」呂翠姿知道自己責任所在,她該把全副精神放在計劃上,但她無法不興奮,畢竟她又接近心愛的人一大步。
          ☆          ☆          ☆
  陳媽打開門見秦月嫦帶著呂翠姿回來,心中直發毛,知道又有事情要發生了。
  「政翔呢?」
  「少爺與王先生在客廳。」陳媽恭敬的回答,不敢猜想往後還會發生什麼大事。
  「嗯。翠姿,咱們走。」秦月嫦自信滿滿的帶著呂翠姿進入客廳,見兒子在看報紙,滿意的綻放笑熔靨,他沒有去找那個賤女人。「政翔,這是翠姿,你還記得嗎?」
  政翔放下手中的報紙,對呂翠姿有禮的說:「呂小姐,好久不見。」
  原本在閱讀體育版的王沐恩放下報紙好奇的看著他們,每回秦月嫦出現總會有事發生,他已學會靜觀其變。
  「於大哥!」經過歲月的歷練,政翔益發吸引人,呂翠姿如癡如醉的盯著心上人。
  「因為翠姿的父母都移民了,所以她暫時住在我們家,你要負起主人的責任,好好招待她。」秦月嫦隨便編了個借口。
  「歡迎你,呂小姐。」政翔客套的說。反正他是不含在意家中多了哪些食客,母親的決定他向來不過問。
  「你們年輕人好好的聊聊,我上樓去休息。」秦月嫦技巧的退場,期望呂翠姿能把握時機,慢慢的對政翔洗腦。
  「伯母慢走。」呂翠姿恭敬的猶如大家閨秀,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政翔沒心情扮演主人的角色,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報紙上。
  「於大哥,你還在怪我是不是?」呂翠姿馬上變張臉,可憐兮兮的說。
  政翔聞言放下手中的報紙,不明就裡的問:「我為何要怪你?」
  「當年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平安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我破壞了你的婚禮,你恨我是對的,我不是好人。」晶瑩的淚珠慢慢的滑下,更顯出她的無辜。
  「這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若不是你告訴我,恐怕我還被蒙在鼓裡,別哭了。」想起當年的事,政翔的目光不覺發冷,如果可以,他寧願喪失記憶。
  「真的?」呂翠姿高興的抬起小臉,見政翔點頭,開心的笑了,隨即又垂頭喪氣的說:「於大哥,你還是別安慰我好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好過些。我聽到傳言了,其實你還愛著平安,若不是我揭穿事實真相,恐怕你與平安早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是我不對!」
  政翔的眼眸再冰上十分,「謠言不可靠,你怎能聽信呢?」他的心早已因呂翠姿的一番話翻騰絞滾。呂翠姿的出現提醒了他,他對平安過於仁慈,甚至不忍傷害她一分,平安一定在私底下笑他吧!笑他的癡傻,笑他們受她的擺佈。
  「這麼說,謠言不是真的囉?太好了,我一直擔心自己是扼殺你們愛情的劊子手,所幸於大哥已不愛平安,那些全是誤傳,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呂翠姿明顯的鬆了口氣。
  「你不是劊子手。」平安才是那個親手扼殺他們愛情的劊子手,她連廉恥為何都不懂,他怎會愛上她?!她不值得他愛,世上的好女人多得很,何必再將感情繫於那個賤女人身上?不!他並不愛她,上次在海邊救她純粹是怕她弄髒了乾淨美麗的海水,絕不是對她仍存有愛意。
  「於大哥,我住下來,不會打擾你吧?」呂翠姿知道她的話已達到效果,聰明的適時收手,轉移話題。
  「不會,你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沒人會趕你。」
  「太好了。」呂翠姿滿意的笑了,她有信心能得到政翔的心,她確信平安是鬥不過她的。
  王沐恩聽了他們的對話,終於知道原來呂翠姿是當年提供線索的人。不知怎地,他覺得呂翠姿不如表面上來得單純,他再見到陳媽一臉的不贊同,更相信陳媽知道些內幕,只是沒明白說出罷了。
          ☆          ☆          ☆
  「總經理,有位江先生要求見你。」宋小藍的聲音透過話筒告知正埋首苦幹的平安。
  「有預約嗎?」政翔尚未停止他的報復,公司仍有危機,該死的男人!他再不表態,她會瘋掉!但在瘋掉之前,她會先向父親纖悔,再到伍家負荊請罪。
  「沒有。」宋小藍曾試圖打發來人,只是徒勞無功,那人堅持要見平安。在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之下,只好請示平安。
  「攆他走吧。」全世界有那麼多個江先生,她哪知道是哪個江先生?既然沒預約,她犯不著對來人太客氣,尤其現在她的情緒正處於低潮,相信宋小藍會有辦法打發來人的。
  撇下這個江先生,她苦思著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公司的危機。倘若政翔堅持要甄氏付違約金,甄氏不是付不出來,只是那不是筆小數目,股東們肯定會對她的能力質疑,而甄氏的信用也會遭受重大的打擊,到頭來得利的人還是政翔。
  他真這麼狠心嗎?平安問著自己。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政翔不會原諒任何一個對不起他的人,他遲遲沒行動,已經算是給她面子了。
  她不可能當面請求政翔對甄氏收手,他有自尊,她當然也有;她寧可在商場上栽個大跟頭,也不願向他開口。只是可憐的伍氏受到牽連,甚至不知為何會遭到如此的命運,假如他們知道了,相信伍太太不會再鼓勵伍伯涵娶她。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刻,平安帶著滿面愁容步出辦公室。
  「甄小姐,我等你很久了。」江毅森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終於讓他等著了。
  平安皺著眉看著來人,一時間沒想出他是誰,直到看著他歉然的笑容,她才想起來,「是你!」他就是合成照片上的男人,那個害她被退婚的男人。
  「對!是我,可不可以請你吃晚餐?」江毅森自以為瀟灑的機撥他的雞窩頭。
  「我沒空。」噁心!平安別過臉去不看他,怕看了會長針眼,甚至瞎掉。
  「那我請你喝杯咖啡?」江毅森涎著臉跟在平安身旁。平安是第一個拒絕他的女人,自命風流的他不能接受此一打擊,非得打動美人與他喝咖啡不可。
  平安停下腳步,用殺人的眼光、冰死人的語氣,一字字的說:「你最好給我滾得遠遠的,江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但我沒忘記當年的照片。」
  江毅森被她兇惡的目光嚇了一大跳,可是呂翠姿交代的任務他不能不完成。他以最歉然的表情對平安說:「我真的很抱歉,其實我也是受害者。你說得對,我是有企圖,我的企圖就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對天發誓,當初我直的不知道有人拿我的照片合成,在我得知你的婚禮因我而取消後,我覺得愧對於你,你能給我向你道歉的機會嗎?」這麼冗長又誠懇的話,一定能打動美人的心,江毅森自信滿滿地想。
  「話說完了?」平安雙手環胸,冷冷的問。
  「你肯給我贖罪的機會嗎?」哈哈!美男子出馬,果真不同凡響。江毅森自戀的暗忖。
  「若我說不肯,你想怎樣?」死皮賴臉的臭男人,不懂得察言觀色,今天她的情緒已經夠糟了,竟還敢上門惹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若不肯原諒我,我會愧疚一輩子的!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求得你的諒解?」江毅森以最戲劇化的聲音說道,想像自己是電影中多情的男主角。
  「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你都願意去做?」江毅森的面孔令平安覺得噁心,光看江毅森閃爍不定的眼睛就知道他是騙子,她不是初出校門的小女孩,不會上當的。
  「是的。只要你說得出,我就做得到。」電影果真沒騙人,這招還真管用。
  「那你去死啊!只要你死了,所有的恩怨就一筆勾消,怎樣?」面對這種噁心的男人,她不必將善心浪費在他身上。
  江毅森整個人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女人向來不是最富有同情心的嗎?怎麼甄平安不是?大概是甄平安在商場上待得太久,忘了女人的本分。
  「怎麼?不敢啊!既然不敢就別礙著我的路。」滾到一邊去!平安沒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她會留點面子給擋路狗的。
  江毅森驚訝得忘了顧及帥哥的形象,張大嘴無法言語。他忘了甄平安是商場上有名的女強人,必有她的厲害之處,只把她當成普通的女人來釣,自然會落得惹人厭的下場。不過,他還算沒搞砸愛人派給他的任務,今天他的任務是與甄平安見面,讓躲在角落的人把他們的影像一一拍下。他不敢想像把任務搞砸的情形,呂翠姿一定會氣得跳腳,甚至有可能會不再愛他,不!他不會讓她有不愛他的機會,所以他會努力完成所有呂翠姿交代的事,他要呂翠姿愛死他。
「政翔,這麼晚了你還沒睡?」秦月嫦端一杯熱牛奶到書房給兒子。
  「嗯,有份文件我必須先看過,否則明天開會時會下不了決策。」政翔臉上有著意外,不知是母親頓悟了還是什麼,現在的她不再專注於事業,懂得關懷她唯一的兒子,這樣的改變讓政翔不知如何應對,畢竟他已習慣淡漠的母子關係。
  「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作不了決定沒關係,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秦月嫦動手替兒子收拾著凌亂的書桌,殷殷叮嚀著。
  「一會兒就好,不會花大多時間的。」
  秦月嫦收拾好桌子,重重的歎口氣坐下來,滿臉憂愁。
  「媽,有什麼事嗎?」秦月嫦怪異的舉動引起了政翔的注意。
  「唉!我……」她欲言又止,似乎在煩惱該如何開口。
  「有事你就說吧。」政翔肯定母親有事想告訴他,而且顯然是極為重要的事,既然如此,他沒有不聽的道理。
  「最近我聽了很多有關你和平安的事,起初我是很反感,我認為她帶給你的傷害極大,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度受傷,所以一直反對你跟她來往。可是最近我聽了許多,也看了許多,總覺得你無法忘情於她……」見政翔要開口反駁,她舉起右手制止,「別急,先聽我說。如果你不愛她,早打得甄氏落花流水了,不會遲遲下不了決定。我想了很久,平安以前是年少無知犯了錯,我不該怪她的,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你們相愛,我不該再阻止你們,做母親最大的願望無非是看到子女幸福快樂,我決定不再干涉你們的事。」
  政翔不動聲色的聽著,母親總算接受平安,他該感到高興的,但他覺得母親還有話沒說出來,他保持漠然的態度等著母親接下來的話語。
  「唉!」秦月嫦再次歎口氣,臉上儘是惋惜,「最初有位朋友對我說看見平安與一名男子親熱的走在街上,我並沒有相信,可是愈來愈多人對我提起,所謂無風不起浪,教我想不相信也難。為了查明事實真相,我特地請了徵信杜的人幫我調查。」秦月嫦同情地看著兒子。
  「結果呢?」政翔平靜的接受了,他早該猜到的。
  秦月嫦拿出一疊照片放在桌上,「這世上還有許多好女孩在等著你,別為了一個負心的女人而苦了自己,好嗎?」
  政翔沉默地看著照片,神色木然。
  看完之後,他把照片整齊的放好,「我看完了。」
  「那你……」秦月嫦很想問兒子有何感覺,可是他臉上的表情讓秦月嫦問不出口,她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秦月嫦無聲地問著自己的心。
  「你期待我有什麼反應?唾罵她或是拆了書房?」他揚著眉問。
  「不!你能看開當然最好。」不管了,算甄平安倒霉,誰要她是甄正發與葉寧芝的女兒,怨不得她狠心。
  政翔拿起方才被他丟到一邊的文件,低頭繼續看下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我回房去了,你早點休息。」目的已達到,秦月嫦沒有逗留的理由,悄悄的退場,讓政翔好好想想。
  事實上,政翔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文件上頭,他現在的情緒可用「火冒三丈」來形容。放下手中文件,他在書房裡來回踱步,雙拳緊握,額上青筋浮動,他該猜到的!那個賤女人永遠改變不了淫蕩的本性,她與江毅森還來往著。哈!真是看不出來,她對江毅森的感情還挺深的,只是江毅森仍阻止不了她的水性楊花。他真同情江毅森,有了這種不守婦道的妻子,得成天擔心她是否又爬牆,有了孩子之後,又得擔心是不是自己的種。幸好他及時看清她的真面目,沒上當受騙,否則今日戴綠帽的人便是他。
  陳媽進門看到的便是政翔雙拳緊握克制自己,不讓真實的情緒宣洩而出,她搖搖頭,看來夫人又在政翔面前搬弄是非了。
  「少爺!」她輕輕喚著政翔,打斷他的冥思。
  「陳媽?!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政翔驚訝的看著陳媽,他太生氣了,所以沒有聽到開門聲。
  「你坐下來吧,走來走去的,看得陳媽頭都昏了。」她實在看不下去了,今天不把真相披露,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政翔順從的坐到陳媽對面。在陳媽面前,他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痛楚,他再次被背叛了,他是個傻子!他也留想替平安開罪,可是每當他要開始相信她時,一大堆不利於她的證據就出現在他面前,教他如何相信她是無辜的?
  「我來是要跟你談談七年前的事。」陳媽直接說明來意。見政翔一臉憎厭,她搖頭斥責道:「你再不聽我說,你會後悔的。你必須明白你錯得有多離譜,平心靜氣的聽我說好嗎?」
  政翔勉為其難的點頭。
  「如果我說七年前的婚禮是遭人破壞的,你相不相信?」
  「不可能!誰會想破壞?」政翔搖頭不信。
  「夫人與呂小姐,是她們策劃一切的。那些照片是合成的,平安並沒有背叛你,她是無辜的,她甚至不認識江毅森。我知道她直到現在仍深愛著你,只要你肯弄清楚一切,你們會得到幸福的,沒有人能再破壞你們。」
  「不可能!我媽為什麼要破壞兒子的婚事?呂小姐又有何理由要破壞好友的婚禮?陳媽,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平安,但她的不貞是事實,我不希望你再為她辯解。」政翔大聲地反駁。他覺得好累,不想再與人談論前未婚妻的品德。
  「你媽恨甄家所有的人,呂小姐則是因為愛上你,所以她們才會聯手破壞,你要相信我。我告訴你,這次呂小姐出現,無疑又是要破壞你跟平安,難道你想一錯再錯?不要再折磨自己跟平安了,相信平安是個好女孩對你真有那麼難嗎?」陳媽氣惱政翔的固執,為何她說出了真相,還不能讓政翔相信?難道真要等大伙全進了棺材,在政翔閉上眼的剎那,他才相信自己錯得離諧?
  「哈哈哈!」政翔明聲大笑,搖搖頭,「陳媽,你別再說了,我跟我媽的感情雖然不好,但她還不至於做出破壞我幸福的事來。我跟甄平安是不可能的,你就不要再白費心機了。」
  「你!我真的會被你氣死。」陳媽氣得直跺腳。她說出事實是要讓政翔有挽回的機會,怎知他會如此頑固,不懂得把握。「你一定會後悔的!」她忿忿的丟下這句話便離開書房。再跟政翔說下去,她鐵定會提早進棺材。
  政翔帶著苦笑目送陳媽離去。「真是可笑,短短的幾個小時,先後兩個女人進門來跟我討論前任末婚妻的品德,第一個拿出鐵證,證明她的不好;第二個卻又說盡她的好話,這兩個女人是嫌日子過得無聊,非得搞出些事端尋我開心嗎?」
  他眼前倏地浮現出前任未婚妻的美麗身影,是聖女或是蕩婦?平安真如陳媽所說遭人陷害嗎?或是母親說的才是實話?
面對江毅森的苦苦糾纏,平安大呼吃不消。江毅森彷彿無所不在,常常她下班一踏出公司大門,就可看見他帶著噁心至極的笑容,拿束討人厭的太陽花等著她。太陽花本身並不討人厭,全因被令人覺得噁心的人拿著,跟著變得討人厭了,害她現在看到與黃色有關的色彩都會聯想到太陽花。
  她需要自由!再不呼吸自由的芬芳空氣,她會被江毅森給逼瘋,所以她蹺班了。到了公司外頭,地想今天不會見到惹人厭的面孔,便貪婪的享受著久違的自由。
  「嗨!好巧哦!又遇見了你。」一束太陽花平空出現在平安眼前,身穿白西裝的江毅森像忍者般的出現,可謂來無影去無蹤。
  平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惱怒的瞪了江毅森一眼,該死的臭蟲!無論她怎麼甩都甩不掉,打也打不死,或許她該考慮是否要請個除蟲專家。
  「對不起,嚇著你了,為了表示歉意,我請你喝下午茶。」江毅森故作紳士的彎下腰請平安賞光。
  平安懶得看他,逕自從他身邊走過,丟下一句:「不用了。」她不會考慮再回公司,既然出來了,就該好好的利用時間。她打算利用一整個下午好好的逛逛街,看看有啥新奇的產品上市。
  江毅森追上前去,在她身後打轉,「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好嗎?聽說『英倫情人』這部片子不錯。」
  「對不起!我從不有電影。」平安冷淡的拒絕了。
  江毅森頓時像洩了氣的氣球,是他泡妞的技術退步了嗎?否則平安怎麼都不領情?不!國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小小的挫折何足掛齒,他要向國父看齊,一定要讓甄平安點頭。他再次振作精神,「今天天氣不錯,我知道有個很棒的地方,綠草如茵、鳥聲啾啾、小溪潺潺,我們去那裡野餐好嗎?」
  「我不想與垃圾為伍。」平安意有所指的說。她有自知之明,沒有人會為了追求她而大費周章;且江毅森的眼神並沒有歉意與愛意,讓她更確定江毅森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只是目前她尚未得知目的為何。她不會傻得自投羅網,就等江毅森先沉不住氣而露出馬腳來。
  「不會的,那裡沒有垃圾,倘若真的有,我會義不容辭的代為清理。」江毅森不知自己正是平安口中的垃圾,還拍拍胸膛表示自己是很有魄力的,企圖讓美人心動。
  「那你得先把自己送到福德坑才行。」平安皮笑肉不笑的回頭對江毅森說。自從遇到江毅森後,她沒有一刻不後悔自己不是快樂,若是快樂遇上此種胡攪蠻纏的人物,早一拳飛過去了,哪像她得保持良好修養,氣在心裡。
  江毅森愣住了,一時間想不起福德坑是什麼地方,等他意會之後,平安已經走遠了。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仍厚著臉皮追過去,「甄小姐,等等我,你別拒人於千里之外嘛!跟我交個朋友不好嗎?」要不是當初呂翠姿叮嚀他要忍下任何屈辱,他早掉頭走了,哪會自找罪受。
  平安被煩得一個頭兩個大,終於停下腳步,開門見山的問:「你有何目的?」
  「沒有啊!」江毅森心裡一驚,卻又裝作不解,無辜的看著平安。
  「別跟我打哈哈!說出你的目的,我沒時間跟你耗。」平安發揮商人的本色,凡事講求效率。
  「你怎麼……」江毅森急得且冒冷汗,女強人果真不簡單,他該找什麼理由來圓謊呢?突然他眼角瞄到一男一女迎面而來,馬上以充滿感情的語調說:「你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深愛著你,不論你同時與多少男人交往,我會永遠等你回頭的,你是我的最愛。」
  他瘋了不成?!平安皺著眉看他,江毅森雙手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臂,「平安!我知道你不會狠心拋下我的,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愛於政翔,他不過是你解悶的玩具,所有的傳言都是假的,你們沒有舊情復燃。不管別人怎麼談論你跟於政翔,我都會相信你,因為你曾對我說過,愛的人只有我一個,其它的男人什麼都不是。」江毅森以頗大的音量說著。
  為何突然提起政翔?平安疑惑的看著江毅森,不知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有預警的,江毅森冰涼的唇猛然地貼上她,當街強吻她。平安腦中霎時一片空白,噁心的感覺不斷地湧上,她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抱住,這時她才知道原來江毅森不是繡花枕頭,他有著野蠻人的力氣。
  夠了!政翔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牙關咬緊,額上青筋盡現,陳媽原先替平安的辯解,已被平安本人打破,淫蕩實屬她的本性,看來她一輩子都不會改了,他忍住勃發的怒氣。
  呂翠姿作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得這麼巧,今天她要政翔陪她出來,美其名是想看看臺灣的變化,實際上是想藉機與政翔培養感情。哈!江毅森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懂得適時利用時機製造誤會,這下子平安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呂翠姿嘴含笑意,挽著政翔的手臂,煞有介要的說:「哇!他們的感情頁好,教人好羨慕啊!」
  風涼話傳進江毅森與平安耳中,江毅森才鬆開平安的唇,滿足地擁著平安的肩,大方的面對政翔與呂翠姿。
  平安平靜的看著政翔與呂翠姿,沒有大呼自己的無辜,甚至連解釋的話都沒說出口。呂翠姿的出現告訴了她江毅森的目的何在,解釋了一切疑惑,她揚起笑容面對他們。
  「平安,你與江毅森的感情真是好得令人嫉妒,何時請我們喝喜酒啊?」呂翠姿得意洋洋的詢問。
  「你說呢?」平安不答反問。好奇怪!心裡明明苦澀得緊,淚水卻流不出來。她知道經過呂翠姿的設計,她等於是被逼上懸崖,沒有回頭的餘地,也沒有人會向她伸出援手,而她最愛的人極可能只會推她一把,讓她跌入萬丈深淵。她等著,等著政翔有何表示。
  「要我說當然是愈快愈好,你說是不是?於大哥。」呂翠姿故意徵求政翔的意見。
  「這是甄小姐的家務事,我跟她非親非故,沒有立場替她作決定,只要她喜歡就好。」政翔面無表情的響應,好像平安的事對他沒有影響。
  平安緩緩的點頭。太好了!正如她所料,政翔真的推了她一把。她看了看在場的三人,掉頭離開,腳步是充滿自信的。但她知道,自己又再次受傷了,這回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要到何時她的心才會真正死去,不再受傷?
  平安的離去讓其它的三人大感意外,江毅森甚至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愣愣的看著平安的背影。
  「江毅森,你還不快去追平安?」呂翠姿小心的掩飾心裡的不悅,提醒著江毅森。該死!他再呆愣下去,會被識破的。
  「哦!我這就去。」江毅森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所在,連忙追上去。
  呂翠姿滿意的看著該離開的人都走了,甜蜜的對政翔說:「我相信平安嫁給江毅森一定會很幸福的,畢竟他們是那麼的相愛。」
  政翔不答話,心中仍為平安的背叛與欺騙而感到憤怒。他又被愚弄了!幸好母親事先提醒過他,否則難保剛才他不會拖著平安衝上快車道與她同歸於盡。
  呂翠姿為自己的聰明喝采,只要她願意,要拆散政翔與平安是易如反掌的事。看來再過不久,政翔就會正視她的存在,進而愛上她,將來她會與政翔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甄平安只有下地獄的份!
          ☆          ☆          ☆
  平安回到家時已經半夜,她沒有吵醒家人,悄聲走回房。她輕輕的拉開化妝台的抽屜拿出美工刀,又看看左手腕的傷疤,是不是一刀割下後,一切就宣告結束?
  「你在做什麼?」健康突然出現,搶過平安手中的刀子。最近她聽了許多有關平安與政翔的流言,沒有詢問平安是想讓她保有隱私。若不是今天珞琳對她說好久沒見到大姨了,她不會來找平安,幸好及時阻止了一場悲劇。「為什麼?」健康揚揚手中的美工刀,不解地問。
  平安頓時崩潰了,抱著健康痛哭,她好痛苦!所有的傷痛無法對政翔傾訴,在見到健康之後,反而讓她安心的宣洩而出,她盡情的在健康懷中哭泣。
  健康難過的撫著平安的頭髮,自殺需要很大的勇氣,平安已死過一次,之前全家都怕她再次自殺,經過家人的陪伴,平安的情緒才慢慢好轉,逐漸的平靜下來。沒想到她會再次輕生,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良久,平安終於抬起頭哽咽的說:「他不要我了……事情無法再……挽回……他永遠都不會相信我……我沒有再活下去的勇氣……」此時的平安不再是叱吒商場的女強人,只是個需要呵護的小女人。
  健康握住平安的雙手,「我明白你內心的感受,但是請你勇敢的活下去好嗎?你若死了,爹地與媽咪們會很傷心的。還有小珞琳,她那麼喜歡你,今天還跟我問起你,你忍心讓她從此沒有大姨嗎?你仔細想想,如果我在懷了路琳時選擇自殺,你會原諒我嗎?或是你覺得我們母女死得好,免於讓甄家蒙羞?」
  「不!你們沒有讓甄家蒙羞。」平安無法想像家中少掉兩個成員的情景,那會是多麼空洞!
  「這就對了。想想你若死了,我們會有何感受,好嗎?」健康溫柔地拍拍平安的手背鼓勵她。
  「對不起!」平安感動的摟著健康,她錯了!她該勇敢的站起來,而不是自暴自棄,選擇最懦弱的路。
  「你能想開就好。」健康為平安想開感到欣慰。
  「我能問你一件事嗎?」經過健康一番開導,平安的心情平靜不少,想到沒有父親的小珞琳,她忍不住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健康輕笑點頭,她知道平安想問什麼。
  「你不想讓珞琳與她爸爸相認嗎?還是你找不到他?我可以幫你的。」平安誤以為健康是因找不到人,才會讓小珞琳在沒有爸爸的環境下成長。
  健康緩緩的搖頭,輕柔的說:「找他不是件難事。」若真有心找他,早找到人了。
  「那你為何不去找他?」平安急了,雖然珞琳名義上是甄家的四女兒,但她還是需要一個真正的父親啊!
  「我是個罪人,沒有臉見他。」健康的聲音仍舊是一派溫和與平靜。
  「你在胡說些什麼?」健康是她見過最好的人,集所有的優點於一身,平安不許她這樣看輕自己。
  「別為我擔心好嗎?我不會有事的。你首先要做的是恢復你的自信。你可是甄氏未來的接班人,豈可被感情上的挫折打倒?去跟他說清一切吧!你要勇敢地為你們的愛情奮鬥,我知道你們仍是相愛的。記住!誤會傷害了你,同樣也傷害了他,只要把誤會解釋清楚,幸福將會屬於你們。」健康分析著,以笑容來幫平安打氣。
  「真的嗎?我跟政翔之間還有機會嗎?」平安不確定的問。
  「有的,只要你們對彼此的愛意仍在。」
  「謝謝你!」平安開心的摟緊健康,又哭又笑的說:「瞧我!大你那麼多,卻讓你來鼓勵我、安慰我。」
  「別說傻話。」健康輕笑拍著平安的背。
  平安十分慶幸有愛她的家人,她不是真正堅強的人凡事牽扯到政翔她就堅強不起來了。所幸有健康鼓勵她,否則她會照自己的意思結束這段感情,選擇消極的逃避。健康說得對,她要為自己的愛情而努力,就算政翔不聽,她也要說。如果政翔相信了她,那當然很好;若他不相信,也沒關係,至少她努力過了,今生不會再有遺憾。
平安一改平日女強人的姿態,不再穿套裝,改穿飄逸的紗質洋裝到飛翔找政翔。她特地打聽了他今日的行程,知道他一整天都會待在飛翔。
  進了飛翔,她緊張的直做深呼吸,想著見到政翔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秘書小姐見過她,知道她的強悍,沒有勇氣再阻止她,指著總裁辦公室,「總裁在裡面。」
  「煩請你替我通報一聲。」平安笑容可掬,平易近人。
  「好的。」秘書報以一笑,趕緊通報。雖然來人以笑臉相迎,可她明白得很,甄平安不是她惹得起的,她可不想讓自己變成炮灰。通報過後,她對平安說:「總裁請你進去。」
  平安感激的對秘書點點頭,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既然政翔肯見她,表示她是有希望的。
  可惜辦公室內迎接她的不只政翔一人,還有呂翠姿。平安愉悅的心情在見到呂翠姿時立刻冷卻下來,她清楚的看見呂翠姿眼中的得意,不甘示弱地揚起下巴,不把呂翠姿放在眼裡。
  「你該不會是來送喜帖的吧?動作可真快。」呂翠姿挑釁的笑道。
  「我有事想跟你談。」平安仍舊不看呂翠姿,直接對政翔說明來意。
  政翔放下手中的公文,冷酷的說:「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你把想說的話全留給法官吧!」
  「什麼意思?」平安強迫自己冷靜的發問。
  「意思是我決定控告甄氏與伍氏,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收到法院的傳單。」在見到她與江毅森不知羞恥的在大街上接吻後,他馬上要律師進行控告的程序。對於恬不知恥的女人,他不需存有仁義之心。
  「這就是你的報復?!」平安挑眉問。
  「這不過是前戲,給你個警告,接下來的動作希望你能承受得了。」他已下了一連串的指示,非搞垮甄氏不可,就算會兩敗俱傷他在所不惜。
  「你總愛聽信謠言,別人的謊言皆能打動你,甚至讓你深信不移,只有我的話,你從不肯相信。你怪我、怨我,認定我的不忠,倘若你肯聽我說,所有的罪名不會安在我身上,你會發現事實的真相。可是你不!這一切你該負一半的責任!」平安氣憤的指控,他一心想報復,卻不知她是最無辜的,什麼錯事都沒做,就被安了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他沒有報復的理由,真正有立場報復的人是她!
  「謠言?!你敢說那是謠言?請問我昨天看到的是什麼?」政翔站起身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壓抑多時的怒氣正式爆發。
  「是他強吻我!」平安雖然被搖得頭暈,仍是盡力辯解,她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強吻?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政翔語氣嘲諷。他有股想掐死她的衝動,若不是不想污了雙手,他肯定會馬上行動。
  「那全是呂翠姿安排的。」平安氣憤政翔對她的不倍任。
  旁觀的呂翠姿馬上發出不平之聲,「平安,我們一直是好朋友,你怎麼可以污蔑我?」她以無辜的眼神望著平安,眼中蓄著淚水,教人不相信她的話也難。
  「既然做得出就要勇於承認,何必嫁禍他人。」政翔殘忍的說,硬著心不去在乎平安臉上的痛苦。
  「好朋友?!你若真是我的好朋友,就不會陷害我,不會破壞我的幸福!」想到好友的背叛讓平安不禁悲從中來,淚水不聽使喚的流下臉頰。
  「好吧,如果你覺得把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能讓你好過點,那你就怪我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呂翠姿大方的接受平安的指控。
  「你真今人噁心,做錯了事不敢承認,還要朋友替你扛下。」政翔倏地鬆開雙手,平安因此跌坐在地上。他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經過七年你還沒學乖,你所做的解釋是不想讓我控告甄氏與伍氏吧?告訴你,我辦不到!張大眼看吧!甄氏與伍氏將會毀在你的手裡!」
  平安聽了並沒有哭著乞求他,反而擦乾臉上的淚水,露出微笑,「我一直是愛你的,可惜你不相信我,寧可相信別人。或許我們的戀情一開始便是個錯誤,你對我沒有足夠的信心,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談論婚嫁?也罷!你想毀了甄氏或伍氏都無所謂,我不會求你的。」她站起身,臉上帶著悲淒的笑容,一宇字地說:「是你一手毀了我們的愛情。」說完,不再留戀的離開。
  她的話深深地震撼了政翔,他呆愣的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為什麼?他完成了他的報復,為何沒有絲毫的快感,反而胸口似有根針不時地紮著他?平安臉上的淒楚猶如他的噩夢,夢中的平安也是帶著同樣的表情。政翔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前擁她入懷,告訴她,他願意原諒她,願意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呂翠姿察覺政翔對平安仍有依戀,立即挽住他的手,「於大哥,你在想些什麼?」
  「沒有。」呂翠姿的舉動打消了他的念頭。不會有事的!他說服著自己,平安不會傻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但她左手腕上的三道疤卻不斷地提醒著他,她曾做過傻事。他拉開呂翠姿的手想追過去。
  呂翠姿馬上張開雙手擋在他面前,「於大哥!難道你忘了平安愛的人是江毅森嗎?你怎麼可以因她一番話而受到影響?這是苦肉計啊!她是不想讓你進行報復計劃,並不是真心的,你想讓她再騙一次嗎?」她絕不容許政翔去追平安,她不會讓計劃功虧一簣的。
  是啊!他怎會沒想到,平安的淚水是為了打動他,沒有別的意義,說愛他也是謊言!他就是心太軟,才會三番兩次的上當。不會了!他對天發誓,甄平安此後是生是死皆與他無關,他於政翔有自己的人生,他不會讓那個賤女人有再次介入的機會。
  見政翔打消念頭,呂翠姿放心的笑了。她再次獲得了勝利,可是她還不滿意,一日不除掉甄平安,她便一日不能安心,她要甄平安永遠不能踏上台灣一步,這樣她就能永遠保有政翔了。
  呂翠姿雙眼不停的轉動著,她已想出萬全的計劃,甄平安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          ☆          ☆
  離開飛翔後,平安漫無日的在大街上走著,不時的與人擦撞,或許是她臉上的落寞過於明顯,使得路上的行人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走著走著,來到一條較為冷清的巷道,江毅森突然出現,平安看也不看他一眼,繞過他繼續向前走。
  「甄小姐,請你等一下。」江毅森攔下她。
  平安不語,無神的瞄了他一眼,隨即垂首,整個人看起來落魄得很。
  「我……」平安的失魂落魄讓江毅森開不了口,他知道自己害慘了平安,心中雖對她感到抱歉,卻也無能為力。
  平安似在等著江毅森開口,沉默不語,眼睛直視路面。
  江毅森思索著該如何行動,他知道接下來的計劃會對不起她,可是為了讓心愛的人高興,他可以出賣自己的良心。
  巷道的另一端緩緩地駛來一輛車,江毅森對車上的人使個眼色,車內立即走出一名大漢,不動聲色的走近平安身後,舉起手用力的打向她。平安只覺腦後一陣劇痛,聽見江毅森對她說句對不起,接著便不省人事。
  「快!快把她抱上車,被人發現就糟了。」江毅森緊張的看看四周,生怕他們的一舉一動會被人發現。
  「是!」大漢趕緊抱平安上車。幸好平安昏過去了,若她的意識清楚,他們恐怕沒那麼容易擺平她。
  江毅森再次以飽含歉意的眼神瞄了平安一眼,他知道平安人不壞,只是她礙著了呂翠姿,才會有如此的下場。別過頭去,他不再看她那張無辜的臉,從他參與呂翠姿的計劃開始,他的良心就已賣給惡魔,沒有回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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