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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無渡河，
公竟渡河。
渡河而死，
當奈公何？
――〈箜篌引〉

月光灑在深夜的湖面
如一條清淺的冰河
夜鷺佇立
與倒影自成
完美對稱的孤獨
靜謐中你踱步，緩慢而沉重
彷彿，可聽見你的一聲嘆息
你說：虛無從未向我們隱藏過什麼
一如夜鷺總能從倒影看見
自己從不輕易瞭然的
未知那一面

我們都曾過度佇足
像夜鷺
在深夜守候純潔和堅強
也曾過度指望
看見真正未知的自我
就讓我們此刻
沿河而走，直指上游
最虛幻的上游
渡河而去――
對自己的生存
進行最終的審判

跨越的剎時
河道是銀亮的長刀
剖我們的軀體成
不見血的告別
我們渡河而過
落於彼岸
好像還活著
其實不過是
傷口的虛無
我們從前所不是的那些樣子是風
已走過的記憶是稀疏顫動的樹影

當勇敢與懼怕已無分別
希望與失望也並無不同
生與死
卻是彼此的錯
然而終將是要瞭悟的：
正是生，生使我們
日以繼夜地死去
而那些永恆、無限與極至
亦不過是死亡的
某些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