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03 20:12:05陳雲

兩個台灣

今天的晚餐是35元的蚵仔麵線加35元的臭豆腐一盤,

剛剛吃完,嘴巴還殘留著混雜的餘味,臭豆腐的渣、麵線的甜,

辛勤的麵線店老闆依舊忙進忙出的招呼著客人,揮灑著大汗,煮著麵線,

十分虔誠信仰佛教的臭豆腐店老闆在家開了一間茶葉店,每次在那吃豆腐時總會看看放在桌上的人間福報,

店外由深藍轉為昏黑的天空中飄著細細的小雨,川流不息的車子們在大街小巷中不停穿梭。


生活在在這個南部城市中的一個小小的區間塊的我,

在這裡,許多人們為了生存,為了養家活口而拼上了自己的一生,只為賺取能換得生命的尊嚴,

無時無刻感受到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他們對於生命之純真的貢獻是來自於絕對自我的信仰,

在這裡,不會有人自私的為了賺取龐大的慾望挺而走險,不論貪污或謀害,

這樣單純而實在的生命不好嗎?還是太過於美好?

是過於純樸傻氣呢?還是說這兒的人們才是最真誠的台灣人。


我是一個學生,也只是一個學生,

常常因晚上得打工賺取生活費用而必須提前在五點多一個人吃晚餐的學生,

是幸運?還是太不幸?

我喜好用餐的地點都擺放著一台電視機,

是剛好?還是本不該如此?

每回點好餐,坐回椅子上,抬頭一看就會看見電視機輪番播放著近日火紅的新聞報導秀。

每次看到聽見主播們坐在主播台前口沫橫飛的不停唸著每個整點更新一次的新聞稿,

外景記者為了跑新聞、衝獨家、拉抬收視率而拼了性命般的挖掘一切看似真實,卻不知道是否真實的"真相"。


忽然我驚覺,這是台灣嗎?


怎麼我從電視新聞裡頭看到的台灣,和我現在所在生活之處的台灣,好像有許多許多的不同之處?

報導新聞的人、記者們、揭發弊案爆料者、貪污的政客們、總統、執政黨、在野黨還有好多好多的人們,

是不是只是和我們有著同樣的外表,卻和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一個同樣名為『台灣』的地方呢?

哭喊著、抗議著、處心積慮的、老謀深算的、自舉正義牌子的,電視裡的人們,和我們這些生活在不同一個台灣的人們,

隔著電視屏幕,就像是我們這個台灣的人們,正在觀賞著由另一個台灣播送來的現場實境秀,

我所身在的這個台灣,將媒體作為一個接觸另一個台灣的媒介,我們聽見,我們看見,我們從媒體中認識另一個台灣。


只因我們沒有親身在那小小黑色的框子內親身演出,所以我們沒辦法參予體會那個台灣所發生的事。

也因我們唯一的接觸媒介就是來自於媒體所傳遞給我們的資訊,所以我們話題所及的,也是媒體所傳遞給我們的,

因為我們沒辦法親身去認識李泰安、沒辦法和趙建銘當朋友、沒辦法親耳聽見每一個在新聞屛幕上發光發熱的人們所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我們沒有正確的判斷力,去看那個台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那個台灣似乎離我們真的好遠好遠,但事實上卻不到300公里。


純樸生活的我們,過著平實安祥日子的我們,

不懂為了什麼那另一個台灣能有那麼多的故事可以訴說,

因為我們還有我的生活要過,時間依然在不停的流逝,每個人的生命也不會因為那個台灣發生了什麼事而停止,

每個人依然得繼續的生活,風波平息之後,在這裡的人們依然還是過著自己的生活,

因為我還是依然是個學生,老闆依然是個老闆,臭豆腐依然還是臭豆腐。


當那些因媒體渲染而聞風起舞的人們在大肆以自己的一派理論去講述任何事情時,

我總會想起臭豆腐和蚵仔麵線混合在嘴中的氣味。


『再來兩碗麵線吧,老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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