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13 03:28:03阿?

阿媽的故事-1943(4)

  1943

  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阿媽到了二十出頭仍是未出嫁,這在那個年頭確實是非常少見的事。所幸阿媽的父親與阿公的大哥是有相當交情的好友,一聽說你的小弟與我的長女年齡相近,又都是尚未婚配,不如親上加親,結個親家吧。就這樣,昭和17年兩人正式成婚,距今正好整整六十年。時年陳章漢先生二十八歲,王淑貞小姐芳齡二十三。

  而我居然是到今年才真正好奇阿公阿媽是怎樣互相稱呼的。說來真是慚愧,聽了將近二十年,居然在阿媽已經失去語言能力之後才想知道她叫了六十年的那個名字。

  「ㄒㄧㄡ ㄎㄨ˙」,以相應一句「ㄉㄞˊ ㄐㄧㄡˋ」。

  我的日語音譯大概有很大的誤差,總之是「淑」和「大將」,爸爸跟我說的。我聽到的第一個反應是,怎麼這麼噁心?連現代的男女朋友稱呼親密愛人都不一定會只稱呼對方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字,更不用說以那樣崇敬的語法叫自己的男人「大將」,爸爸見怪不怪的說,那個時代都是這樣的。

  噁心歸噁心,日據時代的習慣倒是完全可以理解,那樣把男人看做天的一個時代氛圍,更何況阿媽初嫁到我們家來的時候,阿公事業正如日中天,代理一些日用品在新竹地區行銷的生意就已有相當豐富的收入,加上兼營一間茶行的副業,確實算的上是家境富裕。尤以台灣剛光復時,民生凋蔽,百廢待舉,對民生用品需要之殷切不言而喻,因而當時可以算是家業的鼎盛期。所以當時阿公隨著二伯公在外張羅代理商品業務的時候,茶行的營運大部分理所當然地是由阿媽全權掌理,而阿媽嬌小的身材和細碎的腳步穿梭在山上運來的茶葉山裡,還要一邊喝斥頑皮的父親叔叔不要在茶葉堆中嬉戲的場景,爸爸如今說來,仍是鮮明異常,更是興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