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城市【01】
她姓程,單名一個泉字,身高164公分,體重莫約是49公斤,頭髮長及腰窩,染成蘇格蘭紅茶那種趨近於黑的澄澈深琥珀色,膚色帶著一種性感的淡麥黃。她絕對不是個驚世美女,但全身的靈氣都聚集在那雙礦黑色的眼瞳;當跟你說話時,不經意地偏著頭、眨動的眼眸誘惑著你的視線流轉,專注時總是半瞇,像37度的甜美酒精你讓沉淪。
我叫阿徹,是個掛名業務員兼公司的萬用技術工程師,我的老闆據說在台灣電子產業界佔有廣大的席地,但他與日俱增的房地產似乎沒有反應在我們公司七十幾個基層人員的薪水單上,因此已經進入公司一年多的我依然只能讓自大學時代便跟著我衝峰陷陣的三陽銀色高手125每天陪我穿縮在車陣中,揪結在喉頭的領帶勒緊著台北特有灰色的廢氣,一同攪拌著車陣的擁擠。
她在東區街頭一間新穎的音樂教室裡當小提琴教師,下班時間剛好都是我離開公司的一小時後,因此我絕對沒有理由拒絕當免錢司機。每次去接她下班時,她總是會看著我的老高手125,接著微微蹙起眉頭,「這樣坐實在很醜。」雖然這麼說,她還是會撩起及膝的黑色窄裙,爬上機車後座。
我總是笑,坐回前座,然後發動機車讓我的老高手溫吞而賣命地將她送回家。
「你一個人在這裡嘀嘀咕咕什麼?」泉推開門,粉色的唇瓣上夾著菸,不解地看著我,茶色的瀏海自然而性感地以一種完美地弧度垂在她的耳際,這個線條多年來依然留有我愛煞的脫俗。
「沒什麼。」我坐在她家的外陽台上,舉起啤酒對她示意。「今晚的夜色很美。」
「是嗎。」她關上門,走到我身邊也學我曲腿坐了下來。我看著她的側臉,發現這些年來她確實有些改變,連當年輕輕捏揉著ESSE細煙的手指,現在挑剔地只眷戀黑色DUNHILL。
「好久沒有看到著麼完整的滿月了…應該說,上台北後,我沒看過這麼亮的月亮。」我沒有注意今天是初一還是十五,只知道北部跟中部的月亮確有不同;中部的月彎總讓人覺得親切且柔和,而北部連平日的月色都矇著一層灰,很難得像我今晚所見這般皎潔無暇。點起我今晚第二根Marboid,另一隻手在她背後揉著她的長髮。
「說起月亮,聽說下個月有日全蝕了。」泉笑了笑。「可惜聽說台灣看不見,要到日本或大陸去。」
「想看嗎,我帶妳去。」我湊近她身邊,就著她的耳畔低語。
「呵呵,你少來。」她只是挑了挑眉,接過我啤酒啜飲的樣子可愛的像娃娃捧著奶瓶在喝水。
於是我又笑了。
「時間晚了。」我說。
「所以呢?要回去了?」泉在幾口啤酒後的空檔,一貫優雅地轉頭看我。
「嗯。」我低下頭,落給她一個輕而深的吻。泉沒有回應也沒有閃躲,微張的唇安靜地接受著我舌尖的眷戀與流轉,揉合著兩種牌子的菸草以及麒麟生啤--泉最愛的啤酒—的味道。
她的氣息噴在我的鼻間,藉由胸口抽吐的本能被我毫無保留的掠獗進鼻腔,短短的一秒鐘就讓我的理智瓦解。
泉是一個相當該死的存在,對我而言。
僅僅只是這樣一個短暫而柔軟的吻,卻撩起我全身的血液衝動,千軍萬馬的慾念直往我的腹股間衝刺,陰莖快速充血讓我有些暈眩;我一手攬著泉披散著長髮的肩,另一手伸進她的短袖T恤裡,愛撫她盈手可握、飽滿而圓潤的乳房。
她身上有沐浴乳甜桃的味道,單薄的夏季衣料下沒有穿內衣。
我的舌尖滑過她嘴角上揚的弧線,聽見她發出一聲不甚滿意的嚶嚀,出自於本能反應,卻發出了抗拒的信號。
「晚安。」因此我在尚能控制自己前起身離開,泉則瞇著笑眼向我道別,濕潤的眼瞳在夜色裡像池映著月光的湖水。
我轉身,關上她八樓公寓的大門,然後隔著門板聽到另一頭她闔上房門的聲音。
她是泉,勳的女朋友。
我叫阿徹,泉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