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9-17 15:18:59歐頭

十六根絃的理性交織

寫這張評論時,正值我自己公私兩忙、焦頭爛額的時期。當時焦躁不安的心情,原本並不寄望愛默生弦樂四重奏團(Emerson String Quartet,簡稱ESQ)這張巴哈「賦格的藝術」,能帶給我什麼意外的快樂。但是說也奇怪,當第一樂章的音樂響起,四把弦樂理性安詳的進行對位時,我浮動的心起了變化,焦慮因子似乎慢慢地沉澱下去,整個人跟著清澄起來,思慮也變得流暢。

關於ESQ,該團1976年成立在美國,取名自美國詩人暨哲學家Ralph Waldo Emerson。我寫評論時,照例順便看了一下自己的CD架,找看看有哪些他們的唱片?結果倒也還不少,包括:巴爾托克「弦樂四重奏全集,六首」(曾獲留聲機唱片最佳室內樂、年度最佳唱片獎、史上首張葛萊美獎最佳古典專輯的室內樂錄音等),以及收錄艾伍士「第一、二號弦樂四重奏」、巴伯「弦樂四重奏」的「美國選集」(American Originals)(曾獲葛萊美獎最佳室內樂錄音)。蕭斯塔高維契「弦樂四重奏全集,十五首」(曾獲葛萊美獎最佳古典專輯、最佳室內樂演奏、京錄音學院獎、葛萊美最佳室內樂錄音),和獲得留聲機年度最佳藝術歌曲獎的巴伯「歌曲集」。

ESQ一向以詮釋當代音樂及美國音樂見長,1993發行的「美國選集」包括John Harbison、Richard Wernick、Gunther Schuller等人的作品。1995年魏本逝世五十週年,也發行過魏本弦樂四重奏全集,目前該團依然保持每季至少世界首演一個新作品。

近年來ESQ逐漸朝向古典時期的作品邁進,像是1997年灌錄貝多芬弦樂四重奏全集,這套唱片隔年也獲得葛萊美獎最佳室內樂演奏。1999年他們與豎笛家David Shifrin合作發行莫札特、布拉姆斯豎笛五重奏。ESQ二十五週年時,更發行「海頓計劃」(Haydn Project)雙CD,儘管演奏經典作品,ESQ的音樂章法總是能保有新意、不落俗套。

去年(2002)三月發行的「Emerson Encores」專輯,則收錄巴伯、巴爾托克、貝多芬、鮑羅定、布拉姆斯、德布西、德弗札克、海頓、莫札特、普契尼、舒伯特、蕭斯塔高維契、史麥塔納、魏本、沃爾夫等人作品,進一步顯示該團涉獵曲目之廣。

這張巴哈「賦格的藝術」則又是他們一個新的嚐試。之所以想到演奏這首作品,是因為在2000年底ESQ準備跟波里尼合作一場音樂會,曲目包括巴哈「賦格的藝術」、貝多芬「大賦格曲」等。原本他們只打算挑「賦格的藝術」其中的兩、三首賦格,但在看過樂譜後驚覺,原來這套音樂如此精采!當接觸這套曲子後,四個人都認為應該投資時間在這些賦格上,因此有二十年合作默契的ESQ,決定開始練習全套巴哈「賦格的藝術」。

但是弦樂四重奏這種屬於古典時期的形式,該怎麼詮釋「賦格的藝術」這首巴洛克時期的產物?雖然巴洛克時期尚未發展弦樂四重奏,但是四聲部和音卻早已根植在巴哈聖詠中。四組聲音旋律線對位,可以很自然地導入弦樂四重奏,因此巴哈「賦格的藝術」,就算在當代也可以完美地用弦樂四重奏來發揮,就像現代鋼琴家用平台鋼琴,彈奏巴哈當年的大鍵琴、翼琴作品一樣,速配得很!

而當演奏此曲時,ESQ在合作也有些明顯與過去不同的地方。像是「賦格的藝術」樂譜上並沒有任何強弱、圓滑記號,因此許多表情、氣氛都不需嚐試,另外他們也盡量少用顫音,呈現一種較不強調個人的聲音。而這樣的做法也的確達到了效果,讓四把提琴的十六根絃,呈現一種高度交織卻又理性沉靜的一面。

另外預告樂迷一個關於ESQ的好消息,看了該團2004年的行程,有亞洲行計劃,包括:新加坡、香港、漢城,以及6/30的台北站!真是令人期待他們的現場丰采。


CD圖說:愛默生弦樂四重奏團,演奏巴哈「賦格的藝術」。(DG 474 495-2,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