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8-17 15:33:00歐頭

約翰凱吉「前置鋼琴曲集」

 
二十世紀初被樂迷視為洪水猛獸的現代音樂,到了二十一世紀反而成為知識份子烘托身份的象徵,甚至成為青少年次文化的領導潮流。像是十二音的無調音樂,違反旋律、節奏、合聲的均衡美感,刺耳、虛無卻身受文藝青年愛戴。像是瓦雷斯、史托克豪森以降,當年驚世駭俗的電子音樂,如今成為銳舞派對的靈魂,流行風格的顯學。

約翰凱吉,美國最具代表性的當代作曲家,師事荀柏格、瓦雷斯等人,激進手法與東方哲思共存在他的作品,他最為人熟知的作品除了引人非議的「四分三十三秒」之外,就屬「前置鋼琴曲集」。「四分三十三秒」是首創意哲理優先於音樂的作品,演奏者上台、打開鋼琴坐定後,按下馬錶等待四分三十三之後,一個音也沒彈便下臺一鞠躬。約翰凱吉認為只要能引起現場觀眾情緒反應的就是音樂,因此讓全場譁然的「四分三十三秒」當然也是音樂。

至於「前置鋼琴曲集」又稱「預置鋼琴曲集」,演奏者先將螺絲釘、螺絲帽、橡皮、塑膠等物品預先夾置於鋼琴的琴弦之上,等到正式演奏時,琴槌便隨機敲擊到預置的材質,而發出不同的音響效果,更加突顯鋼琴這項樂器的敲擊性格,以及特殊的表現張力。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獵人為了捕捉獵物而設計許多機關,但是自己卻又無法避免地踏入自己不下的陷阱,有種荒謬怪誕之感。

創作預置鋼琴作品的作曲家後來也不少,但是總是比不上約翰凱吉的獨創。這種曲子聽起來相當有新鮮感,有一股平常中出現驚奇的意外,以及荒謬的巧合諷刺味道,相當符合現代人生活的美感。聆聽預置鋼琴,絕對不是只為了追求放鬆、浪漫,而更多是為了對聽覺實驗,尋求常軌中的驚艷刺激。

Naxos這兩張一套約翰凱吉的預置鋼琴集,一共收錄有二十二首作品,包括結構嚴肅的奏鳴曲,也有雋永有趣的小品,是市面上目前最新、最完整、售價最低的約翰凱吉預置鋼琴唱片。演奏者鮑利斯貝爾曼(Boris Berman)出身莫斯科、師事歐柏林,之後移居以色列,並在美國享有極高的評價,曾任耶魯大學鋼琴系系主任。他的演奏充滿著現代感,將約翰凱吉作品中的機遇、慧詰、靈氣掌握得相當好。儘管您是第一次聽到預置鋼琴的音樂,也會對這樣的表現感到豐富生氣,絲毫沒有一點沉悶生澀。難怪獲得英國BBC雜誌、Classic CD雜誌五星,法國音叉雜誌五音叉、曲目雜誌滿分十分等一致推薦。

二十一世紀聽二十世紀的音樂,時間的沉澱讓音樂理解力變得更充分。你擔心不懂約翰凱吉嗎?從這套唱片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