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07 04:11:35冊冊

灼灼其華之一

最近一直想著她,雖然認識三十多年,我還是不懂她的思考邏輯。但是清楚她四十年來如阿信般的遭遇,「苦瓜再苦吃多了也是甘甜」,她總會熬到這天。

我大姊。

大我八歲的她,十六歲就開始扶養我了,國小沒畢業就去工作,不知道國小畢業能做啥?餐廳端盤子,叫做小妹,這活兒我到國中才開始作。

記得十歲時,爹爹下落不明我娘改嫁時,是大姊把我與二姊帶在身邊,教我們女孩兒要怎樣維持乾淨俐落的教養,雖然她很兇,每次出作業給我寫,沒寫好就是打,碗沒洗也是打,早上梳頭總把我頭皮抓著痛到眼淚飆出來,最怕他用眼睛瞪我,恐嚇「等一下你就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又要罰跪又要挨罵了。多半是我不乖。我承認。我會犯下天下所有小孩都會犯的錯。

她有很美的眼睛,大而有神,本來是單眼皮,幼時我喜歡仰著頭扥著下巴看她用一種半透明膠帶貼成雙眼皮,再畫上眼線,真是美極了,還有深深的酒窩,甜甜的笑容,用瓜子臉的下巴襯出,煞是好看,如果我沒惹她生氣的話,她真是美女一個。多半時候我覺得她是母老虎。

這隻母老虎,在我小一時考第一名,送我一套漫畫,讓我養成終身閱讀的習慣,在我無路可去時,二度收容我。在我青春期的時候,遠從台北帶一台當時算是很高檔的手提音響,使我青春期因為有音樂而不寂寞。我與弟弟沒飯吃像流浪兒的時候供給我食物。在我一心想要考大學時,慨然出前資助我完成夢想。教我一切女孩子家應該注意的潔身自愛的良好人格。

奇怪童年記憶對母親很模糊,對大姊卻很清楚。我知道是誰影響我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