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015今日看朱光潛《談美》〉

今次提筆又寫寫語體文的動力來源自重翻朱光潛《談美》一書的。說到朱光潛，就想起還在唸大學的時候，當聽到教授有提到朱光潛《文藝心理學》一書，隨即便找著來看；而且往後在寫研究論文時，也算是曾約略引用過其中的段落。所謂按圖索驥，早也曾有找過他的一些其他書刊來看過；我覺得其中最納悶的是《變態心理學》，而《詩論》則只覺得一般，《談美》就更覺得較顯淺了。

最近本來是應緊看著備考的要籍的，但先前幾週看著的多是有關唐詩的一些論著，剛仍翻著的卻又是朱光潛的《談美》。這次看的是插圖華美的一個新排本，這是2006年9月由北京金城出版社印行的。雖然挑著章節看，卻又翻著前、翻著後的重複看了好幾處。文字段落是明顯的有重疊的，有些看法到現在也仍是存著保留的；不過，有其中三處和讀書研究沒太大關連的，卻又和我近日生活遭遇起著蠻多感觸的！這些文字今抄在附錄裡，算是觸動我蠻久沒動著懶筆寫寫的語體文的動力泉源吧。

我記得仍在台灣的時候，有些同學總是慫恿著齊齊再唸唸第二學位；當時我覺得在台生活沒這個需要，也就擱置了好幾年啦。兩年多前，就是離台不久，我也提起文件趕趁了京港交流的聯考，適又做了個陪考；雖或曾自解的安慰自己：可能會是沒做到道地的溝通交流嘛，怎的也是自己的外語準備不足。事隔不及兩載，今次又做趁趕考生。遞表時，才曉得自己一路認定的，不一定就是必然的；學歷認證居然會要趁考生自己來做，蠻以為只是依著時限遞遞文件罷了。這幾天，自己還安排了工作的調班來做配合，卻原來始曉得不在官僚式的名列，不用趁證了。這也好讓我重新再認識《亞洲宣言》確是一種精神，而且仍是歷久常新的。

前陣子，我在參商王士禎的「神韻」說，跟著又參看些中唐苦吟詩說，最近再翻撿一些討論王國維「境界」說的書刊，愈看愈是感興的，也提筆學著寫寫個人周遭的感發文字，趨步前人嘛。原先已被告知的備考點名書刊就是看了仍裝不進腦袋似的翻著翻著。

今早，依著上週末聯絡的指示，撥通了長途，始悉穗行認證不用了。當下心情十分低沉，但沒做甚麼話語，對著蘭兒也只好暫時仍默默地充當著跟得爵士。昨天週日連今天，我這個跟得爵士也就好好的陪著蘭兒走走這、走走那的趁掛了好幾間的住院床位的空號。到今為止，我是不用穗行認證，蘭兒也沒甚麼動靜的被拒進院。下午近傍時份，返歸後，撿起朱光潛這本《談美》，又翻看了些章節。其中，看到了「取得（take）多少」「就看」「付與（give）多少」，「人生本來就是一種較廣義的藝術」，「窺透」「銳敏」，「再造」「美點」，但卻又會「終於是人間最孤寂」的。這會是追求美的結果嗎？不過，藉著今日的翻看朱光潛這本《談美》，我看到了「再造時，都要憑當時的整個的情趣和經驗做基礎」，同時，我也看到朱光潛說著：「你今天讀它所得的和你明天讀它所得的也不能完全相同」的。我祈盼人生路上每刻的「美點」就像這本朱光潛《談美》的歷久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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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朱光潛《談美》三則：

一、朱光潛《談美‧意象與情趣的契合》：「每人所能領略到的境界都是性格、情趣和經驗的返照，而性格、情趣和經驗是彼此不同的，所以無論是欣賞自然風景或是讀詩，各人在對象（object）中取得（take）多少，就看他在自我（subject-ego）中能付與（give）多少，無所付與便不能有所取得。不但如此，同是一首詩，你今天讀它所得的和你明天讀它所得的也不能完全相同，因為性格、情趣和經驗是生生不息的，欣賞一首詩就是再造（recreate）一首詩：每次再造時，都要憑當時的整個的情趣和經驗做基礎，所以每時每境所再造的都必定是一首新鮮的詩。」（108頁）

二、朱光潛《談美‧詩人的孤寂》：「詩人所以異於常人者在感覺銳敏。……詩人的心靈好比蛛絲，微噓輕息就可以引起全體的波動。……詩人能窺透幸福者和不幸運者的心曲。他與全人類和大自然的慯膊一齊起伏震顫，然而他終於是人間最孤寂者。」（178頁）

三、朱光潛《談美‧「慢慢走，欣賞啊！」——人生的藝術化》：「人生本來就是一種較廣義的藝術。每個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過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應有的美點。」（18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