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29 23:17:51黑色眼睛

維園燭光 (22周年)





記錄一下今年六四維園燭光晚會吧。平常不是忙就是累,拖著拖著也就忘了。

六四二十二周年,沒啥特別的,只是人數特別多。提前20分鐘到了天后,花了25分鐘才進到維園。當然主場已經沒有位置了,只好在旁邊的草地落腳。據說還有許多人進不了維園,人數多得有點意外。

連續三年被擠到草地,有一點狼狽一絲失落,但更多的是寬慰。今年年輕人特別多,一家老小也特別多,我想司徒華先生在天有靈當感寬慰--薪火相傳的愿望已經實現。

二十二年前的夏天,對一些人來說,可能是某些人(包括自己)的一時衝動,就像一場短暫的感冒發燒,之後又回到了正常穩定的生活。對另一些人來說,可能是像是歷經了一場大病,但病慢慢地好了,漸漸地成了一段很久以前的記憶。可以,還有一些人,六四不止是一場大病,而是身心重創劫後餘生,勉力維護著賴以為生的基本信仰之餘,還必須在是非對錯之間學會寬恕和妥協。

二十二年了,當年的學生已經散在五湖四海,當年許多事情已經淡忘,許多堅持也都放棄。我每年依然會參加維園燭光晚會,只是不再激揚的要求平反,也不再為世間不平而莫名悲憤。我漸漸的成了一個領受者,從點點燭光映出的一個個熟悉親切的面孔,回憶二十二年前熊熊的火光中年輕激昂的人群。從一個個不認識但尊敬的人中,默默檢討自己過去多年來的軟弱,悄悄的收集一些鼓勵和勇氣。

晚會結束后,我照例到處拍照,遇到一個深圳來的小女生,望著地上印著胡耀邦先生的橫幅問:“他是誰呀?”“六四真的有坦克嗎?”。我試著簡單的敘述六四的歷史,一時竟然難以說清楚,不由得一陣心酸。

她告訴我,他爺爺當年在北京,就在六四那天失蹤,親人在尸體堆中只找到一張身份證。她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情,而學校的老師只能按教科書簡要的說起二十二年前北京發生過一場動亂。我有點惶恐,急急地到支聯會的攤位上找本書和CD送給她,希望她能從書上和網絡上找到更多的資料,搞清楚當年發生的事。

真相就是真相,是非總不能一直顛倒。我一個普通人,領受了太多的恩惠,能做些什么呢?



(2011/6/28,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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