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二十年了，不想再寫關於六四的東西。因為像六四這種大是大非黑白分明的事件，說來已是多余。只是心裡一直念叨著“二十年”，以至於有些感慨。

二十年前，我正好二十歲，在大學讀四年級。我的母校算是政治冷感的，六四發生前，學校也有幾次游行示威。六四發生時，我在福建老家，電視可看到臺灣的節目。所以那些天，心里絕不平靜，而那年的六月給我的震撼，可以說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轉眼就二十年，站在四十歲的門檻上，想著人生就這么一頁一頁翻過。如果二十年一頁，再翻過一頁，就是六十歲了。如果老而不死，心里會想些什么？是否還一樣執著？

忽然想起「濟公」圓寂的詩偈：「六十年來狼籍，東壁打倒西壁，於今收拾歸來，依舊天青水碧。」。人生一場大夢，狼籍六十年後會否天青水碧，容我收拾歸來？想來真是奢望之極。





想想人生的各個階段，10、30、50歲好像都有些尷尬。10歲時小學尚未畢業，體智未開，面目模糊；30歲呢，據說三十而立，但是多半家業初成，各方壓力頗多，勞心勞力；50歲應該略有小成，可惜正值家業多事而體能漸衰之時，進退失據。

反而20、40、60都是一些較分明的收成階段。二十歲學業初成，意氣風發，無事不可為；四十歲當是盛年不惑，有家庭有事業，成熟穩健；而六十歲，應是耳順大成之時，兒孫滿堂，事業巔峰。如是者，死而不悔了。

可惜每個人命運都不一樣。偏偏在我意氣風發的二十歲，一記當頭棒喝，就這么迷迷糊糊地又過了二十年。當年的事，仿若昨日。鏡裡乍看，心裡疑惑：這可是四十歲的我？

這個二十年可真狼籍得很，恍惚如夢，而且似乎難以醒來。



PS: 今天是百年難遇的日全食，（香港只能看到日偏食）。小小的月亮把太陽全擋住了，很神奇？還是像做夢？







（照片攝于2009/7/22, 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