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週末的午後，我的專屬空間被渲染得更有藝術氣息。
等待老師的空檔，小女孩從面向操場的窗戶往外看去，然後轉頭告訴我。
「像鳥一樣從高的地方往下俯瞰，景色都變得好美，和在地上看到亂糟糟的都不一樣。」
我笑著附和這個總是無法專心上課的小傢伙，一面在心裡怔然。
遠觀的總是無瑕，近玩的往往露出不完美的破綻，她現在可懂這道理了。

擺好姿勢，我和孩子們一起拜師，因為懾服於長笛的優雅和相遇的緣份，我也努力地用雙唇共鳴，揣摩老師悠揚的笛聲。
我幾乎忘了童稚時期被敲指背的辛苦，那樣地戰戰兢兢，又愛和老師討價還價，在不斷地重覆著同樣音符的練習中奠下鍵琴的基礎。
他們就像當時的我一樣，學一點點，休息一點點，再學一點點，再休息一點點。
但我已不再有那樣耍小任性的本錢，縱使雙手舉得麻痺了，氣吹得無力了，也不能露出絲毫放棄的眼神。
夾在老師與學生的身份之間，此時的我除了不停歇地琢磨自己，沒有別的選擇。

在一旁欣賞到的是樂者吹奏曲子的和諧畫面，但當身處其中之時，背後無法言喻的辛苦才是現實。
這樣的領悟，和小女孩的隨語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要純粹的美麗，有時候確實是需要距離。
只不過，這次走近，是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