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24 09:11:04感恩

來果和尚自行錄 來果禪師講述自行錄(5)

來果和尚自行錄 來果禪師講述

自行錄(5)

宣統二年,常住復請為班首,自思受戒迄今,不過四年,何能擔此重任,自願在大寮當飯頭。時值隱老戒期,往年戒期,飯頭三個,大寮餿飯缸一口,餿菜餿粥各一口,迨我當飯頭,無人襄助,大寮各缸不存餿物,一戒期滿,未剩粒米,粥飯菜蔬亦未拋散,想法辦好,與大眾吃,據庫執雲,今年戒期,要省米九擔。余所得戒期單銀,及供眾等款,悉數結新戒緣,多餘之款,辦一涼櫥,現尚存未朽。一日飯將煮好,妙首座和尚把住鍋鏟柄一定要我答應當班首,我委屈求全只好答應,滿期後,本擬進堂,實因學年太淺,怕當執事,私向水頭師借四角小洋,逃來高旻,此宣統二年四月三十日事也。

  世人以金山高旻並稱,諒高旻不遜金山,不謂一到山門,即生退心,何以故?因該寺大門是爛洋鐵皮所包且破損已甚,進門兩邊,石塊瓦渣青草擋路,用世人眼光視之,實無安住可能,然思古人用功之道,以清苦為上,則此處足稱最上上之道場也。且儒者求道,尚以食無求飽,居無求安相策勵,況我輩禪人乎?由是奮發精進,安住禪堂。每夏居眾不多,因各處經期、戒期、會期、佛期、省師省親等等,故只有三四人過夏者,亦有十餘人過夏者,或三二十人過夏不等。一日請月朗定祖開示,問答相投,定祖厲聲囑曰:「汝千萬要苦住高旻,不可離去,若溜到外國,我定要把你找回。」誰知經過此次開示,上了高旻圈套,不多時請我當班首,百計推卻不許。終至義不容辭,勉允之。
 
  受執事後,凡禪堂中出坡等各事,皆我一人擔負,不勞大眾。即客庫等寮事,棘手者亦我一肩擔任。至是放手大做,盡量培福,當仁不讓。一日,外面有冒名僧數人,威威赫赫來寺恐嚇要勒,各執事被迫潛藏,和尚急召我出,我至客堂,將他來文閱悉,即婉言勸喻,彼拒不肯去,口中謾罵,我即大聲喊數小工出,云:「抱捆繩子來,把他們一齊捆好,抬到三岔河裡,送去水葬。」彼等駭得飛跑,攜來各物,不及帶去。我一面把躲藏的各執事一一招呼出來,仍做各事,一面著人出外,探詢事態何如。據回報云:「他們一到高旻,看到有道德氣象,不敢妄動,加之有個妙堂主,比閻王老子還狠,他們說,假使不是跑得快,險些吃苦。」此民國元年四月間事也。

  我在禪堂受職班首,上殿過堂,出坡行香坐香,與堂師同一起倒,未離堂師一步,堂中大規矩小法則比人熟,色力比人健,精神比人強,講話比人清,調眾比人順,由於各事過人,致遭前後職事嫉妒。一日,有一位職事當眾責我,我對他磕響頭,至晚請他到西寮明間設位,請他上坐,特裝香三支,向他磕三個頭,請他向後再表我的堂,求他不要提我名字。後來又有一位職事詆毀我,我急到寮房,弄一團棉花,把耳朵塞好。我於人之呵我者,即裝香碰響頭,詆我者則弄棉花塞耳朵,何也?因我有誓在先,寧死溝壑,不在禪堂與人交口爭鬥,若稍違逆,以誓證盟。凡報坡搬柴,別人二人抬一捆,我一人挑兩捆。出坡割稻,別人二人抬一籮,我一人挑兩籮。禪堂大眾衣服被條,盡歸我洗,成就人用功。油盆桶、竹墊不讓人洗,概歸我一人工作。我寮床上僅棉被一條放在當中,亳無其他零細,桌上一塊香板,現在規約一本,其餘茶壺杯子,油燈油壺,佛像經書,紙筆墨硯,香爐燭台,大小各物,一概不存,內清外淨,了無掛礙。

  金山方面每於暗中著人來,勸到江天寺。民國三年,正月期頭,金山又請我為堂主職,余勉就之,後因辦事時長,諸凡生厭,擬棄叢林,遁居深山。至三月二十四日,約同傳恆師逕赴終南,隱居湘子洞。居洞情景容後再敘。至民國四年夏,金山慈、融二老特派普堂主持親筆函,急催余回鎮江。高旻月老亦用揚州諸山名義來函,並電匯路費四十元,催我回寺。雖金山高旻函電紛馳,而余殊無回意。我願死於山崖,埋在溝壑,不欲南返。

  至是各茅篷得訊,勸歸甚力。一日持袋取米,將出湘子洞不遠,由山頂忽滾下一石,轟轟烈烈直滾而下,正落身後,離腳五寸許,幸未被害。取米歸,將至洞外,復滾下一大石,置於我前,離身尺許。返入洞內,獨自危坐,五內不安。拴龍樁有高鶴年居士者,亦加力勸,助資速歸,由是一肩衣缽,午夜兼程,閱十餘日,直抵高旻,時在民國四年九月十二日也。依法巡寮,往禮月祖,時月老有病,見面即被一手抓住,死不肯放,命現任住持明老擇期傳法。和尚云:「請老和尚看日期。」月祖云:「就擇本月十五日行之。」和尚唯唯,隨請諸山如期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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