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圣诞红
满街形形色色的圣诞树
坐在车里抬头仰望
天空是一片黑色布幕
一行一行一颗一颗
圣诞霓虹灯泡闪烁
点点星光在半空中摇曳
沿着天空蔓延
像夕阳的大海
没有尽头

走入四方的城市
我对朋友说的第一句话是：
这里住了多少寂寞的灵魂？

城市很美
大厦林立
规划完善
一个个箱子堆砌而成的城市
人也是四四方方的机械化
犹如框在铁皮箱里
人们的感受能力逐渐退化
像一具没有情感的生物
继续呼吸行走

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国度里
每一天走了好多路
走到对面的7-11、7-11不远处的巴士站、附近的港式茶餐厅、迷路时持续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的纪伊国屋书店、经过看见的热气球观光景点、24小时不打烊的小印度、不同角度的海、四方城里的国际机场、行人天桥、有点脏乱的小泰国…
程计程车双层巴士轻快铁或步行

好几天
我穿着白色的短裤
夹脚的拖鞋
走在街道上
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
一辆接一辆的豪华房车和公共交通工具
接近行人道
然后刹车
然后然后
一个个沉静而疲惫的身躯往前挪移
彷佛只要任何人按下他们身上的操作键
他们就会瞬间停止移动了

而谁会有这样的魔力让一切静止
而四方城里的人们
有谁能大声说：“我不寂寞”
彷佛任何人把话说出口
心就粉碎坠落
飘荡在空气里
像风
没有把握

站在异邦的街道
心好安静好安静
沉静地漂流着
呼吸空气里的耶诞气味
仰望巨大的只有一个月记忆期的耶诞红
世界很美圣诞节很浪漫耶诞树很高

以为的美丽其实很短暂
等待衰败的圣诞树
美丽浪漫得有点感伤

初中读小曼的诗《茧》
就知道对岸灯火的灿烂
站在此岸望对岸
对岸因为情人的存在
对岸因为有着最大的情感依附
于是灯火总是比此岸的灿烂

今夜
我站在对岸
沉溺在一片灿烂的耶诞霓虹里
轻轻悄悄拥抱了自己

提早对你说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