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打算說了。」

開學的第一天，一見面我就逼問著那件「好玩的事」。
莫先生得意的很，賣足了關子。

「快點講啦... 」「誰叫你欠我，不講就不要當朋友喔！」

「我們不是朋友啊，我們是情侶。」

我臉上出現連續劇裡的誇張表情，用來掩飾他語出驚人的效果。

心想：「情侶....那你車上照片裡的女生是誰？」


「我們不是情侶吧！」我看著他。

「那我為何送妳花？」

「什麼花？」

「問妳囉，後來怎麼把它處理掉的？？」

我被搞的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莫先生要講不講地，不尋常的微笑，盯著我，倒著走路好像要開行李箱。
深怕他一下子就說出來，我還制止....
「等... 等等....我要想一下..... 」

還沒說完，他已經打開後車箱，窸窸窣窣地取出一大束白玫瑰花。

我驚訝極了！！

「是你送的？！」「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這束白玫瑰，跟那年生日的神秘禮物一模一樣！

「妳該不會都沒想到是我吧........」

他裝作有點失望的樣子，其實很幼稚的在心裡得意了大半天，認為自己太厲害才會這麼久都沒有被發現。

「不可能啊....你那時候又不認識我！」

「還不是因為有人很粗心，把學生證掉在圖書館....」

「所以呢？」
「你從學生證知道我快過生日了，知道我是哪一班的，然後就想送我花啊？」

「也不盡然，」他有點心虛的摸摸頭說：「還有別的原因.... 」

「是什麼？」

「因為妳的生日....」「嗯....妳的生日......」

他支支唔唔了半晌，硬是不說。
我答應讓他過一陣子若無其事的講出來。

不過期限是一天之內。

「妳的生日是星座書上說過，和我最合的啦....」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出其不意地揭露。
差點讓我把吃到一半的炒飯噴出來。

「有這種事....」
「書拿來我看看，說不定和我最合的不是你。」

莫先生表情尷尬，好像自己說錯了什麼，舀起一大口炒飯準備往嘴裡送。

被我攔住：「你幹嘛，不高興就吃我的炒飯喔？」

他不理，一口又一口的吃。
我有些戒慎恐懼，萬一他真的生氣可就糟了，只得把炒飯讓給他，然後將他點的咖哩飯拉過來。

他依然不說話。

呆望著眼前這一盤遲遲無法開動，因為偏食的我不喜歡咖哩飯。

他臉上沒有表情，彷彿那盤炒飯就是唯一，而我就像空氣。
思索剛才的話也許真的不妥了點........
不過他也未免太小題大作。

終於莫先生忍耐不住而笑了起來，邊笑邊說自己實在不會騙人。

「好....好....把我騙成這樣還說不會騙人。」
一湯匙下去，我鏟了一大口咖哩起來。

「妳不是不吃嗎？」

我把一湯匙飯全吃了。
他不自覺地將可樂遞過來：「在勉強什麼....」

「喝可樂會胖！」說完又吃了一口咖哩飯。

「倔強什麼啊妳....」

「為什麼現在才說？」
我嚥下怪味咖哩飯：「害人家猜的要死。」

「那個時候覺得好玩嘛。」

「所以我有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是嗎？」

「嗯... 是啊！」


莫先生裝做很害怕的樣子把兩份餐盤換回來，轉了一個話題：
「下午不想上課了，妳想幹嘛？」

「別轉移話題，」
我說：「你明明記得我曾經幫社團送過花給你。」

「我真的不記得....」

「那也真巧，都是白玫瑰。」

「妳... 想問什麼？」

「說，為什麼以前在校園遇到，你都一付不認得我的樣子？」

「我記性不好嘛。」

「是嗎....」

「是啊！」

我拿他沒輒，也不想做個咄咄逼人的瘋婆子。
雖然早知道他不想解釋的都會裝傻帶過。
雖然知道這樣只是將問題暫時掩埋......

算了，只要現在快樂就好。
當時我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