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教養】那些我們以為的約定俗成

文/小米嘛

昨天晚上，擅長畫畫的鴨鴨突然心血來潮，準備翻出最近畫畫課的作品，選出一張滿意的畫帶去學校。

「我要帶去學校送老師，老師一定很開心！」將滿六歲的小孩很開心，不知打哪來的自信志得意滿地宣布。

老師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但可以想見突然收到一幅不明所以的畫，老師應該會不知所措，不知該拿這幅畫怎麼辦。不想傷小孩的心、又不希望造成老師困擾的媽媽還在想怎麼委婉打消孩子的念頭，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下週剛好是教師節，這倒是個好機會。

『不然你畫卡片送老師好了。』媽媽提議。

「好阿！那我要畫花。」鴨鴨說。

『為什麼是畫花？』媽媽還以為小孩會畫老師上課時在做什麼之類的圖。

但孩子總有他們的道理，「母親節不是都會送媽媽那個什麼花嗎？所以教師節我也要送老師花阿！」

被說服的媽媽無法反駁，於是說了：『那不然你明天去學校問老師喜歡什麼花，回家我們再畫。』

一旁的猴子拔也答腔：「你不認識的花也沒關係，我們回家再找圖片就看著畫好了。」

於是今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就出現了這樣的對話......

「媽媽我今天沒有問老師喜歡什麼花，因為找不到時間問。」鴨鴨有點小失望。

『沒關係阿，那我們自己想要畫什麼花好了，你想畫什麼花？』

才想了兩秒，鴨鴨就說了：「嗯~~牽牛花！」斬釘截鐵的，沒有猶豫。

卻是媽媽猶豫了，『欸~~不好啦，換一個，』總覺得牽牛花就是不適合送老師，所以媽媽又提議：『像玫瑰花阿，向日葵阿，或是你前幾天畫的百合花也可以阿！』

鴨鴨邊聽邊點頭：「嗯，好阿，那我要畫玫瑰花還有向日葵，」接著繼續說：「還有牽牛花。」

阿咧？！為什麼牽牛花又出來了啦？阿到底哪來的矮迪兒教師節卡片要畫牽牛花啦？媽媽再度試圖打消念頭：『不要牽牛花啦，牽牛花不好......』

「牽牛花為什麼不好？」大班的小孩當然不懂，問題是，媽媽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好，總不能直說：『因為那是路邊的野花』吧！

仔細想想，這種世俗的刻板印象不知從何時起深值心裡，就好像「男生是藍色、女生是粉紅色」一樣，毫無道理可循，偏偏這種世俗的成見不是我想帶給孩子的觀念；想了想，連媽媽自己都質疑的原因，沒道理繼續傳接給孩子，於是媽媽我決定不正面回應這個問題，所幸剛好到家，轉移了孩子的注意力。

而後就憶起不久前的某一天，外出在車上時突然聽到後頭傳來救護車的聲音。猴子拔快速往旁邊讓道後，救護車隨即呼嘯而過，伴隨著陣陣「喔依~喔依~」聲。

看著救護車過去的車影，後座的鴨鴨突然說了：「為什麼救護車都要發出『咿喔~咿喔~』的聲音？」

「因為他裡面載了病患，所以要提醒前面的車讓他先過阿！」猴子拔回道。

可是咱們家小鴨的疑問才不是這個，「那為什麼是『咿喔~咿喔~』，不是別的？」

這問題問得好，可是...『你聽起來是“咿喔~咿喔~”嗎？』

「對阿，不然是什麼？」是純真的無知。

爹娘異口同聲：「不是『喔咿~喔咿~』嗎？」

「才不是，是『咿喔~咿喔~』！」快六歲的小孩很堅持。

其實不管是「喔咿喔咿」也好，「咿喔咿喔」也罷，救護車純粹就只是發出同樣的、不斷重複的音節提醒用路人注意而已，根本無傷大雅；但媽媽卻突然發現，原來當大人不曾灌輸世俗的既定印象時，孩子的眼孩子的耳，聽到的開到的和我們不一樣！

在孩子的眼裡，牽牛花就是牽牛花，就是一朵漂亮的紫色的花，沒有平凡也不是普通，就只是一朵美麗的、希望和喜歡的老師分享的花；在孩子耳裡，救護車就是「咿喔咿喔」的去救人，不是我們習以為常的「喔咿喔咿」。

這當然沒有對與錯，讓媽媽心頭一震的，是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們灌輸了孩子這麽多世俗既有的觀念；對於道德規範是理所當然必須教導的，可那些無關禮義廉恥道德規範的所謂「約定俗成」，是不是也有必要潛移默化呢？

或許，孩子眼裡看到的世界耳中聽到的聲音，就是那麼純粹，不染黑白；而要為這個世界填上什麼樣的色彩，許就是身為父母的我們窮盡一生得做的功課了吧！

在那些無關是非對錯道德規範的條件下，或許該留給孩子的，是為這世界自行上色的能力吧，我想。

#媽媽深夜的自省

#牽牛花牽到北京還是牽牛花

#那到底救護車是喔咿喔咿還是咿喔咿喔呢

#圖為鴨鴨上週畫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