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文/吳小米

【此文謹獻給小丸子的友藏爺爺】

每隔上一陣子總會不小心看起信箱裡的舊信，自從Yahoo增大了信箱容量之後，漸漸養成了除了垃圾信外不刪信的習慣，久而久之信箱裡也就被滿滿的一堆回憶填充著；有幾年前求職時公司寄來的面試信、太久沒登入的網頁系統寄來即將刪除的確認信、每年生日時不同機器人傳來的冷冰冰生日祝福、還有好幾頁的，屬於我和你的對話紀錄。

我承認，我是故意去看的，刻意地讓自己陷入一種難過與惆悵，那是只有你會帶給我的心情，而這也是我唯一允許自己想念你的方法。

那些日子裡，好長的一段時間我們持續通信，即使我總是在心情不好或有求於你時才想到去信，你卻總是毫不遲疑地關懷我、安慰我，給予我滿滿的勇氣繼續往前行。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好，因此我理所當然地依賴、而後習以為常。

只是，從某一年起這樣的對話就不見了，變成了我單向的詢問，你卻下落不明。一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確定你再也不會理我了，原來小丸子的友藏爺爺有一天終究是會離開小丸子而去。

看著信，好幾回總是問你過的好不好，在我心裡這一直很重要，而你總千篇一慮地回答著你很好，只有一句叫我別擔心；我，總是相信，只是現在回頭再看時，禁不住訝異當時的我怎麼會沒發覺你筆下隱藏的含義。那樣的體貼與關心，只有瞎了眼的我才看不清。

你說我所認識的你都是你為了接近我所扮演的角色，你說你不甘只當我最好的朋友，你說的我都懂，諷刺的是當我了解這一切時都已然太遲。

你是那麼用心地看著我，進而了解我、體貼我；但我是不是在某些時候因為太了解你對我的包容，而不知不覺的過於撒嬌任性？偏偏卻又如你所言，我對你的了解如此膚淺，簡單到甚至不配做你的朋友。那是一種怎樣的不平等對待？而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憑著哪一點你做到了忍受這一切？

一封封的信，我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的讀著，夜深了，是該我入睡的時候了，卻清醒著，忍不住地想你。

再怎麼樣的難過與惆悵也喚不回你了，我知。

每每敲下這些文字的同時，我也掙扎著、矛盾著，擔心著你是否會不開心，更害怕著或許你根本已經不在意，我是如此的自私，想來這一點你始終未曾發現。

是不是我們永遠不能再見面？是不是我永遠失去了你？我想著，難得的失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