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在學妹逸珊的新聞台看到這首樂府，猛然憶起了年輕時的悸動，那份年少輕狂的戀愛，以及那山盟海誓的衝動。

猶記得大學時詞曲教授講訴這短短三十五字時的心境，一首無名氏做的樂府，一篇風花雪月的豔歌，對講台上的教授而言，這或許只是個帶入詞曲境界的前戲，五分鐘已足以解決；有更多的大家，有更好的詞曲，一首《上邪》上不了多大台面。

而台下的我卻為此震撼。那年，我愛上了這闕歌。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年代，即便封閉，即便嚴守男女之防，癡情女子仍大聲說出自己的愛，卻又深刻的讓人難以釋懷。

而現在又是什麼樣的年代，愛得自由，愛的浪漫，卻也不愛的理所當然。

女子說了：

『天阿，我願與你相知相愛，直到地老天荒。直到山失去了稜角，直到江水不再滾濤；若是隆冬打起了響雷，盛夏降下了瑞雪，或是天地合而為一的那天，我才敢離開不再愛你。』

甜言蜜語人人會說，重要的卻是當下的感動；熱戀中的情人說的話，每句都沾了蜜，熱戀中的情人，總在愛情失溫時忘卻曾經所言。

多年前，我以為十年很久很久，久到我無從想像，而我以為那會是我的愛情，直到有一天我才發覺，十年早已過去，而我們都已然擁有各自的人生。

熱戀中又何嘗沒有海誓山盟，我們甚至以為會到海枯石爛，可惜我們都太小了，小到我們不知道原來愛情會有不得不分開的一天。

曾幾何時社會變了，愛情觀變了，我們也都變了；愛情不用再愛到地老天荒，戀愛成了無上的自由崇高，有一天不再愛了，你我都可以瀟灑自如。

那麼或許我早就被漢朝靈魂附身，期待著某天能喊著：「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