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晚會在一個很大的廣場上舉行
廣場上擠滿了人
我看到舒民在台上主持晚會
他主持得很好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廣場

我為了能夠更清楚的看到節目
我爬到了一個遮雨的棚子上面
在攀爬的過程中
我遇到一位美麗的女孩

那女孩和一個男生在一起
我們三個一起爬上棚子後
並排坐在一起
那女孩坐在中間
遮雨的棚子並沒有很高
但是在寬闊的廣場上是最高的地方了
我們好像從全知者的角度俯視一切
注視著廣場裡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觀看精彩熱鬧的節目
而更多的時後
我看著那女孩

那女孩穿著細肩帶的黑色禮服
黑色裙擺攏住她的白色腳踝
她的笑容燦爛，透露出滿足
夜色裡她十分美麗
更精確的說：是她讓夜色美麗了起來
我很喜歡她
但是我不知道那男生跟她的關係
所以我不敢顯露出我喜歡她

如果那個男生是個個性很差的壞男生
那麼我可以討厭那個男生
或是可以批評那女孩挑選男性友人的品味
但是那個男生一直面露和善的笑容
看起來是那麼的善良和真誠
我不能討厭他
也無法批評那女孩什麼
所以我覺得痛苦
我的嫉妒燒灼著我
我不厭惡那個男生
我厭惡我自己

不過後來還是有許多歡樂的時後
廣場上震耳隆隆的音樂節奏中
我們把遮雨棚當作彈簧床使用
我們三人此起彼落的彈到天空中
像是要融入了夜色裡
成為天空中的鑲嵌物
而當我們落下的時後
我們不只是落下而已
我們像是流星隕石
帶著全身的熱度撞擊雨棚
在無法抑止的喜悅中迎接下一次的飛翔

我們在雨棚上彈跳的時後
並沒有人發現
那是屬於我們自己的單純喜悅
但是後來我們墜落的力道大了
終於將雨棚給壓垮
雨棚支離破碎的時後發出轟然巨響
那時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我們
我彈到了地上
那女孩和那男生落在雨棚的殘骸上
正在主持節目的舒民看到了我
我知道分離的時後到了

我把握住心裡最後的一點點愉悅和感動
將我的手放在那女孩的額頭上
我對她說：「妳會記得我吧？」
她微笑著沒有說話
而那男生也笑笑的看著我

這時舒民在台上喊著我的名字
我想要躲起來但是沒有用
我必須走了
走的時後不敢回頭看那女孩
因為我怕我會哭了出來

上台後舒民說我是第49號
要我去和其他在台上的人排排站在一起
我們在跨年前要玩一個遊戲
然後他也沒有講解規則遊戲就開始了
旁邊有一個女助理主持開始唸出一連串的數字
我看到跟我站在一起的人有的人在記這些數字
有的人手裡拿著礦泉水做出奇怪的動作
還有的人在念到某些數字時會開始交換位子
我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遊戲
只好跟著旁邊的人起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看著台下有好幾台攝影機在拍攝
強烈的白色光柱從下面往台上打來
照著滑稽的我們和不之所措的我
我穿著大學時候的系服
想著上電視後也許會有同學認出我吧
在強光中我開始想念剛才黑暗中的雨棚彈跳
想念著那女孩
同時仍舊揣想那男生和那女孩的關係
我彷彿看到他們的臉在白色的光裡對我微笑

我正在思考這些的時後
助理主持人念完了最後一組數字
舒民問廣場上的群眾有沒有人知道答案
好多人舉了手
我身旁的人問我答案是什麼
我看到舒民拿著麥克風的那隻手臂上記了一組數字
是881-881-118-881
我就跟身旁的人說：「答案是881-881-118-881」

舒民點了下面舉手的一個人
他說答案是「清邁」
舒民楞了一下
然後宣布這就是正確答案
廣場上爆出熱烈的掌聲
我身旁那人瞪著我
我只好跟他說：「881-881-118-881，就是清邁」




1/2/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