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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31 00:32:04Movieland

サンダカン八番娼館望郷 (1974) – 田中絹代 / 栗原小巻 / 高橋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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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因為瘋著看小津安二郎的電影﹐於是也從不同的作品﹐看到田中絹代的演出﹐後來還是子貓物語提起田中晚年的作品﹐令我想看這風聞已久的“望鄉”﹐還以為是80年代的電影﹐原來已是1974年的作品了。

三谷是一位女性研究學者﹐為了寫一本有關日本傳統女性的書﹐因為上世紀初﹐日本雖然到處侵略﹐但國內經濟一直都不好﹐好些女性為了養家﹐賣身到南洋去﹐當時著名出口的地方有島原及天草﹐可是當三谷在當地搜集資料時﹐當地的人對事情守口如瓶﹐然而臨近離開的一天﹐她在餐廳卻遇到一名老婦﹐原來崎子就是當年其中一位賣春女郎。

兩人從初相識﹐到三谷搬到崎子的破房子暫住﹐因相處日久﹐以至崎子也就吐露了當年賣春的一些經過始末。回到1907年﹐崎子家貧﹐母親喪夫後帶著她與哥哥改嫁﹐以為可以過新生活﹐沒想到後父家對他們嘲笑﹐於是哥哥獨立到炭廠幹活﹐而崎子則被送到南洋工作。一心為了窮家庭出力﹐崎子也沒想到會做甚麼工作﹐最後母親為她縫了一件新衣送別。

飄洋過海﹐從天草到基隆﹐再經香港去到北婆羅洲的山打根﹐那裡住著約100個日本人﹐因為當地有各國船隻停泊﹐於是成為一個娼館興盛的一個小鎮﹐那裡的娼館就從一號﹑二號來命名﹐而崎子留下來的就是8號娼館。本來崎子只以為當雜工﹐幹些清洗的雜務﹐她也很努力工作﹐可是有一天老闆強迫他接客﹐她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了一個像野人的當地人。既然命運如此﹐崎子沒有傷心很久﹐她乾脆豁出去﹐決定咬緊牙關﹐勤力接客﹐盡快還錢給老闆贖身﹐並且帶著多賺的錢回鄉。

有一天﹐他遇到純良的秀夫﹐他是一個孤兒﹐也是一個異鄉客來到山打根謀生﹐可是兩人的戀情還是因為秀夫後來嫌棄她﹐最終他跟老闆的女兒結婚了。1927年﹐因著大量水兵/軍人到當地﹐每個人每天接客絕不少於30人﹐生意好到不得了﹐可是任人在自己的身體內發洩﹐崎子的身心靈都愛受創﹐之後老闆兩夫婦拿著錢跑了﹐崎子與一眾妓女都給轉賣﹐幸好極具義氣的娼妓之母“山打根菊子”為她們出頭﹐才把她們大部份保下來。好景不常﹐菊子於3年後病逝﹐臨終前菊子遺言已在當地築起了公共墓地﹐她今生都不願意回天草去﹐更叮囑她們不要回日本去﹐她又要她們取出她收藏的紀念品﹐倒出來一看﹐那是一大堆戒指﹐原來那是菊子年輕時用身體向男人換來的紀念品﹐她的一生也充滿了辛酸。

後來崎子還是帶著積蓄回天草去﹐不過滿懷高興的她﹐不止受到哥哥冷淡對待﹐更囑咐她不要拜訪村民﹐而且她寄錢回鄉興建的房子﹐哥哥也登記了自己的名字搶奪了。傷心失望的崎子離開﹐到了滿洲國奉天﹐認識了一個真心愛他的人﹐生下了獨子﹐可是幾年後回國﹐丈夫又與世長辭。崎子獨力在京都把兒子撫養長人﹐可是媳婦嫌棄她曾當娼﹐於是兒子提出要崎子回天草居住﹐每月只供給少量生活費。

崎子老來非常孤獨﹐住在破爛的房子中﹐村民也很少跟她來往﹐而且看她不起。故此當三谷搬來跟她一起住﹐她歡喜到不得了﹐而且還向村民訛稱﹐那是她媳婦來看她呢。

當每天崎子談及她的故事時﹐三谷就靜靜地把事情記錄下來﹐待有機會就寄給東京的丈夫。後來兩人建立了感情﹐三谷為她略為裝修佈置一下房子﹐崎子既開心﹐也感動不已。待三谷要告別前一晚﹐她跟崎子坦白了自己的目的﹐並且為了自己的隱瞞而內疚不已。然而崎子沒有責怪她﹐本來她以為她是離家出走的孩子﹐所以收留她﹐並且以為她想多聽外國的故事﹐後來多多少少也知道她別有用意﹐既然她坦白告訴她原因﹐她就安心去寫書好了。最後崎子雖然打算給她一點錢﹐可是她堅決收下﹐只希望她送給她手帕作為紀念。

三谷藉友人的幫助來到山打根﹐打算證實崎子所說的事﹐當中就是尋找菊子的公墓﹐沒想到真的給她找到了﹐而且那些墓都是背向日本的…

“サンダカン八番娼館望郷”改編自1972年山崎朋子的著作“サンダカン八番娼館- 底辺女性史序章”﹐由熊井啓導演﹐並由栗原小巻﹑高橋洋子及田中絹代合演。影片中三個女角﹐可說各有位置﹐讓角色發揮的淋漓盡致﹐卻又不互相擔光。栗原小巻裡那個年代﹐在香港相當有名﹐因為她的劇集“二人の世界”在香港播出﹐非常受歡迎。至於田中絹代﹐因為筆者看過幾部她在小津時代的作品﹐想不到老來的演技那麼辣﹐完全徹底演活一個低下層老婦的角色。至於高橋洋子﹐筆者對她並不熟識﹐可是她既有演技﹐在那個年代竟然肯那麼徹底裸露﹐也確是令我吃驚。當講到上世紀中以前的日本﹐可能我們腦海中都是他們對外侵略的事情﹐然而這個故事卻反映國內民生另一面的苦況﹐同樣令人震驚。本片曾獲1975年Oscar 最佳外語片提名﹐可惜輸了給黑澤明的“德蘇烏扎拉”(デルス・ウザーラ)﹐至於田中絹代則取得1975年柏林影展及日本旬報的最佳女主角﹔在旬報﹐影片也獲得最佳影片及最佳導演等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