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6 22:11:02隆中隱
看完他的故事，你會頻頻拭淚（上）
北宋宰相 呂蒙正的故事 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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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春天的第一個晌午，大地回暖，趕集的人潮讓寒冷而些許寧靜的城市，突然熱鬧了起來。
遠方，自尼庵寺傳來的鐘聲，隱約中清晰可聞。
有一位父母雙亡無依無靠，一臉污垢，衣衫襤褸的乞丐，手拄著竹杖，出現在洛陽城，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沿著洛陽城潔淨而喧囂的街道，四處向熙攘往來的人潮乞食。
也許是因為他太年輕了，或因為他曾經是位書生，不知道乞食的技巧，在洛陽城街道奔波了許久，依然沒有人理會他。
他飢餓、孤獨而無依地在城門旁，一處牌樓前坐了下來。
一位留意他很久的老婦人，看見他衣不蔽體的模樣，挨近他的身旁，塞給他一個乾癟的饅頭說：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我看你好像是讀過書的人，你這個樣子是要不到東西吃了。」
「我是呂蒙正，洛陽人。」
呂蒙正接過饅頭，站起身子，大口啃了起來，張大眼睛看了老婦人一眼。
「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可以到尼庵寺去投靠，聽說那裡的住持心地非常善良。」
老婦人伸出手指著遠方。
呂蒙正兩眼看著老婦人手指的方向，心情十分複雜，許多快樂的童年印象，一一浮現腦海。年少時，他曾經陪著母親前往尼庵寺燒香，印象中，尼庵寺的面積很大，他還未曾真正走遍。
於是，呂蒙正緩步走向尼庵寺，上了年紀的住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吩咐了人給他帶點剩菜盛飯。自從父母雙亡，成為洛陽城的孤兒之後，很久沒有吃過那麼香甜的飯菜了，呂蒙正吃得津津有味，眼角裡浮現出感激的淚水。
飯後，呂蒙正要離去時，沒忘了彎腰向住持道謝，此時，懷裡掉落了一本書。
住持蹲下身子撿起了那本泛黃而顯得有些破舊的書，露出微笑，交還呂蒙正。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時到我這邊來，粗茶淡飯而已。」
呂蒙正接過書，道別了住持，迎著暖活的陽光走下山，一路上翻閱那本已經背熟了的書，臉上露出笑顏，緩緩走回棲身的破瓦窯。
自從他在洛陽城乞食之後，呂蒙正很久沒有出現那抹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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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正雖然每天在洛陽城乞食，兵荒馬亂的年代，他經常空著肚子，唯有到尼庵寺覓食，但是，讀書人那股傲氣，卻讓他經常無法輕易邁開腳步走向尼庵寺。
有一天，呂蒙正餓得兩眼昏花，緩緩走向尼庵寺，發現老住持笑迎定站在寺外等他。呂蒙正頓時覺得萬分羞愧，低著頭，不敢正視老住持。
「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很高興又看到你！」
「我……我在這附近看書，順路過來走走。」
呂蒙正怯弱回話已經兩天沒吃進東西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亂叫起來。
「很好，年輕人應該多讀點書，將來才會有出息！」
住持知道呂蒙正喜歡讀書，心中無限歡喜。
「以後，你每天可以到我這裡來，反正祇是多了一付碗筷而已。」
呂蒙正露出驚訝的眸光看著住持。
「我吩咐過了，你可以找個地方讀你喜歡讀的書，聽到鐘聲後才過來這裡，我們等著你一起用餐。」
於是，呂蒙正的人生有了改變，他不再出現於洛陽城的街道乞食，而是躲在一間破瓦窯讀書。
呂蒙正知道，他身無分文，唯有靠自己努力，才有可能改變坎坷的命運。
尼庵寺住持也發現呂蒙正雖有滿腹的才華，如果繼續如此墮落下去，很可能會毀了一生，於是，開始嫌惡呂蒙正髒，處處藉口刁難呂蒙正。
有一次，住持藉故遠遊，尼庵寺的僧尼設計戲弄呂蒙正，故意在齋後才鳴鐘，而且也沒留下剩菜剩飯。
呂蒙正在破窯外的草地上讀書，十分入神，聽到了熟悉的鐘聲，才感覺肚子有一點餓了，於是，將書本塞進懷裡，匆忙趕了去，才發現被耍了，心中十分懊惱。
之後，好幾回都是如此，僧尼們也只有表示歉意，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呂蒙正似乎知道了什麼，沉默不已，在齋堂繞了一圈，找不到可以止飢的食物後，在齋堂的一面牆上，寫下了兩行詩後離去。
上堂禪位各西東 慚愧只聞飯後鐘
離開尼庵寺的呂蒙正，繼續在洛陽城乞食，挪出時間把父親留下來的書讀熟。走在洛陽城，心情十分沉重，因為路過的人潮，看見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一臉憔悴走在洛陽街上，都遠遠避開他。
雖然每天穿梭於洛陽城與破瓦窯之間，呂蒙正的心情是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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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正屈身在洛陽城外北山的破窯裡。有一年中秋節，呂蒙正因為在洛陽城街道走了一圈，覺得有點累，拿在手中的書還來不及閱讀，就依著瓦窯旁的一處低矮的窗口睡著了。
恍忽中，有一位鬍鬚泛白的老人出現他的夢中。
劉相爺的千金月娥，奉旨在城西搭綵樓拋繡球選親，
你和劉月娥有宿世姻緣，趕快前往綵樓接繡球。
呂蒙正忽然驚醒，揉揉惺忪睡眼，半信半疑趕到經常漱洗的小溪，將臉上的污垢清洗，拍去衣衫上的塵土，決定前往城西探個究竟。
到了城西，許多王孫公子在綵樓下準備接繡球。
月娥忽然看見魁星捧著墨斗出現在人潮中，緊緊尾隨呂蒙正身後，劉月娥知道乞丐模樣裝扮的呂蒙正，日後必定有所成就，於是，決定將繡球拋給呂蒙正，魁星暗中將繡球挪至呂蒙正手中。
一群人發現繡球竟然落在一位乞丐身子，個個指指點點，搖頭嘆息走開了。
呂蒙正發現繡球落在他手中，慌恐地看著繡球，也看著綵樓上那位年輕的女子，一時不知所措。
劉相爺知道繡球落在一位乞丐身上，驚訝的眼神中流露出憤怒。
當他看見呂蒙正捧著繡球走進相府時，衣衫襤褸的模樣，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看這樣子吧，你把繡球還給我們，我們送你一百兩銀子。」
坐在一旁的相爺夫人露出一臉冰冷的笑顏，看了呂蒙正一眼。
呂蒙正搖頭。
「嫌少是嗎？阿福，再去提一百兩銀子來！」
劉相爺上下打量了呂蒙正後，憤怒地站起身子，招手把站在一旁的僕人叫了過來。
呂蒙正仍然搖頭，沉默不已。
不久，僕人動手就往呂蒙正身上一頓毒打。
劉月娥聽到俾女告知後，立即出來制止，暗示呂蒙正在外頭稍待。
呂蒙正抹去嘴角血跡，站在相爺府寬敞的庭院，忐忑不安往大廳望去。
雖是中秋，天氣已有點涼了，呂蒙正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疼痛從身體每一吋幾乎開始流竄起來。
劉月娥進入大廳向父親求情，劉相爺為女兒終身著想，怕女兒受苦受難，寧願花任何代價也要索回繡球，即使是做一個被取笑的失信之人，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劉月娥哭泣地在跪在父母膝前，喀了幾個響頭，突然脫下鳳冠蟒袍，衝出大廳，拉著呂蒙正往外跑，相爺府的僕人一路追趕過去。
呂蒙正心慌不已，以為有人追趕，一路頭也不回，繞了許多小路，拉著月娥往前跑，跑到了他落腳的破瓦窯前才停下腳步。
「他們沒有追來了，我們回家吧？」
劉月娥抬頭看了呂蒙正一眼。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近、那麼仔細看著自己所選擇的伴侶，她發現衣衫雖襤褸，確有一股與眾不同的讀書人風骨，也相信沒有選錯人。
「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回你住的地方？」
等了許久，一直沒有等到呂蒙正反應的月娥，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這裡就是我住的地。」呂蒙正低著頭，輕聲說。
「你住在這裡？」月娥張大眼睛往破瓦窯打量了一遍，差點哭了出來，最後，還是忍住了哭泣的衝動，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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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呂蒙正從破瓦窯旁的小溪漱洗後，準備到洛陽街上乞食時，月娥拉著他的手。
「你難道一輩子要在洛陽乞食？」
呂蒙正突然楞在那裡，如遭拒雷轟擊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乞食沒有什麼不好啊？」
「乞討是很沒有志氣的行為，你空有滿腹文章和一手好字，不如去擺攤，幫人寫寫對聯。」
呂蒙正楞在一旁，看著含淚低頭的月娥，才發現這幾年來，跟著他受苦的月娥瘦了許多，心中不免一陣心疼，然而，呂蒙正依然沉默無語走向洛陽城。
當呂蒙正踏著沉重的步伐返家時，發現月娥躺在破窯前一片荒蕪的草地上，立即趕了過去，發現她裸露衣衫外的手臂，淌著鮮血，眼角溢出了淚水。
「今天早上，相公出門後，我在溪畔的草叢裡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條瓜，經過石橋時，把那條瓜放在欄杆上，準備動手斬成兩半，一半自己先吃、一半帶回去給相公，誰知道那條瓜竟然掉下河裡飄走了，我一時心急就跳下溪……」
月娥說著說著，眼角溢出了淚水。
呂蒙正心想，難道蒼天要絕他的生路，連一條瓜也不讓他們吃，心情十分沉重，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第二天，呂蒙正換下了破裘，專心在破窯裡讀書外，抽空到洛陽城擺攤。
很多人都認出了這位擺攤的人，曾經是在洛陽城街道逗留的乞丐，紛紛投以輕視的眸光走遠了。呂蒙正雖然也會到人潮熱絡的店家，要求幫店家寫點對聯或什麼的，都被當成乞丐轟了出來。
官差看見呂蒙正擺攤，處處刁難他，要他付出銀兩，否則，必須立即離開，不能在街道上擺攤。由於付不出銀兩，為了生活，呂蒙正總是忍氣吞聲在洛陽城四處遊蕩，躲避官差。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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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春天的第一個晌午，大地回暖，趕集的人潮讓寒冷而些許寧靜的城市，突然熱鬧了起來。
遠方，自尼庵寺傳來的鐘聲，隱約中清晰可聞。
有一位父母雙亡無依無靠，一臉污垢，衣衫襤褸的乞丐，手拄著竹杖，出現在洛陽城，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沿著洛陽城潔淨而喧囂的街道，四處向熙攘往來的人潮乞食。
也許是因為他太年輕了，或因為他曾經是位書生，不知道乞食的技巧，在洛陽城街道奔波了許久，依然沒有人理會他。
他飢餓、孤獨而無依地在城門旁，一處牌樓前坐了下來。
一位留意他很久的老婦人，看見他衣不蔽體的模樣，挨近他的身旁，塞給他一個乾癟的饅頭說：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我看你好像是讀過書的人，你這個樣子是要不到東西吃了。」
「我是呂蒙正，洛陽人。」
呂蒙正接過饅頭，站起身子，大口啃了起來，張大眼睛看了老婦人一眼。
「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可以到尼庵寺去投靠，聽說那裡的住持心地非常善良。」
老婦人伸出手指著遠方。
呂蒙正兩眼看著老婦人手指的方向，心情十分複雜，許多快樂的童年印象，一一浮現腦海。年少時，他曾經陪著母親前往尼庵寺燒香，印象中，尼庵寺的面積很大，他還未曾真正走遍。
於是，呂蒙正緩步走向尼庵寺，上了年紀的住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吩咐了人給他帶點剩菜盛飯。自從父母雙亡，成為洛陽城的孤兒之後，很久沒有吃過那麼香甜的飯菜了，呂蒙正吃得津津有味，眼角裡浮現出感激的淚水。
飯後，呂蒙正要離去時，沒忘了彎腰向住持道謝，此時，懷裡掉落了一本書。
住持蹲下身子撿起了那本泛黃而顯得有些破舊的書，露出微笑，交還呂蒙正。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時到我這邊來，粗茶淡飯而已。」
呂蒙正接過書，道別了住持，迎著暖活的陽光走下山，一路上翻閱那本已經背熟了的書，臉上露出笑顏，緩緩走回棲身的破瓦窯。
自從他在洛陽城乞食之後，呂蒙正很久沒有出現那抹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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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正雖然每天在洛陽城乞食，兵荒馬亂的年代，他經常空著肚子，唯有到尼庵寺覓食，但是，讀書人那股傲氣，卻讓他經常無法輕易邁開腳步走向尼庵寺。
有一天，呂蒙正餓得兩眼昏花，緩緩走向尼庵寺，發現老住持笑迎定站在寺外等他。呂蒙正頓時覺得萬分羞愧，低著頭，不敢正視老住持。
「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很高興又看到你！」
「我……我在這附近看書，順路過來走走。」
呂蒙正怯弱回話已經兩天沒吃進東西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亂叫起來。
「很好，年輕人應該多讀點書，將來才會有出息！」
住持知道呂蒙正喜歡讀書，心中無限歡喜。
「以後，你每天可以到我這裡來，反正祇是多了一付碗筷而已。」
呂蒙正露出驚訝的眸光看著住持。
「我吩咐過了，你可以找個地方讀你喜歡讀的書，聽到鐘聲後才過來這裡，我們等著你一起用餐。」
於是，呂蒙正的人生有了改變，他不再出現於洛陽城的街道乞食，而是躲在一間破瓦窯讀書。
呂蒙正知道，他身無分文，唯有靠自己努力，才有可能改變坎坷的命運。
尼庵寺住持也發現呂蒙正雖有滿腹的才華，如果繼續如此墮落下去，很可能會毀了一生，於是，開始嫌惡呂蒙正髒，處處藉口刁難呂蒙正。
有一次，住持藉故遠遊，尼庵寺的僧尼設計戲弄呂蒙正，故意在齋後才鳴鐘，而且也沒留下剩菜剩飯。
呂蒙正在破窯外的草地上讀書，十分入神，聽到了熟悉的鐘聲，才感覺肚子有一點餓了，於是，將書本塞進懷裡，匆忙趕了去，才發現被耍了，心中十分懊惱。
之後，好幾回都是如此，僧尼們也只有表示歉意，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呂蒙正似乎知道了什麼，沉默不已，在齋堂繞了一圈，找不到可以止飢的食物後，在齋堂的一面牆上，寫下了兩行詩後離去。
上堂禪位各西東 慚愧只聞飯後鐘
離開尼庵寺的呂蒙正，繼續在洛陽城乞食，挪出時間把父親留下來的書讀熟。走在洛陽城，心情十分沉重，因為路過的人潮，看見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一臉憔悴走在洛陽街上，都遠遠避開他。
雖然每天穿梭於洛陽城與破瓦窯之間，呂蒙正的心情是愉快的。
◎◎◎◎◎◎◎◎◎◎◎◎◎◎◎◎◎◎◎◎◎◎◎◎◎
呂蒙正屈身在洛陽城外北山的破窯裡。有一年中秋節，呂蒙正因為在洛陽城街道走了一圈，覺得有點累，拿在手中的書還來不及閱讀，就依著瓦窯旁的一處低矮的窗口睡著了。
恍忽中，有一位鬍鬚泛白的老人出現他的夢中。
劉相爺的千金月娥，奉旨在城西搭綵樓拋繡球選親，
你和劉月娥有宿世姻緣，趕快前往綵樓接繡球。
呂蒙正忽然驚醒，揉揉惺忪睡眼，半信半疑趕到經常漱洗的小溪，將臉上的污垢清洗，拍去衣衫上的塵土，決定前往城西探個究竟。
到了城西，許多王孫公子在綵樓下準備接繡球。
月娥忽然看見魁星捧著墨斗出現在人潮中，緊緊尾隨呂蒙正身後，劉月娥知道乞丐模樣裝扮的呂蒙正，日後必定有所成就，於是，決定將繡球拋給呂蒙正，魁星暗中將繡球挪至呂蒙正手中。
一群人發現繡球竟然落在一位乞丐身子，個個指指點點，搖頭嘆息走開了。
呂蒙正發現繡球落在他手中，慌恐地看著繡球，也看著綵樓上那位年輕的女子，一時不知所措。
劉相爺知道繡球落在一位乞丐身上，驚訝的眼神中流露出憤怒。
當他看見呂蒙正捧著繡球走進相府時，衣衫襤褸的模樣，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看這樣子吧，你把繡球還給我們，我們送你一百兩銀子。」
坐在一旁的相爺夫人露出一臉冰冷的笑顏，看了呂蒙正一眼。
呂蒙正搖頭。
「嫌少是嗎？阿福，再去提一百兩銀子來！」
劉相爺上下打量了呂蒙正後，憤怒地站起身子，招手把站在一旁的僕人叫了過來。
呂蒙正仍然搖頭，沉默不已。
不久，僕人動手就往呂蒙正身上一頓毒打。
劉月娥聽到俾女告知後，立即出來制止，暗示呂蒙正在外頭稍待。
呂蒙正抹去嘴角血跡，站在相爺府寬敞的庭院，忐忑不安往大廳望去。
雖是中秋，天氣已有點涼了，呂蒙正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疼痛從身體每一吋幾乎開始流竄起來。
劉月娥進入大廳向父親求情，劉相爺為女兒終身著想，怕女兒受苦受難，寧願花任何代價也要索回繡球，即使是做一個被取笑的失信之人，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劉月娥哭泣地在跪在父母膝前，喀了幾個響頭，突然脫下鳳冠蟒袍，衝出大廳，拉著呂蒙正往外跑，相爺府的僕人一路追趕過去。
呂蒙正心慌不已，以為有人追趕，一路頭也不回，繞了許多小路，拉著月娥往前跑，跑到了他落腳的破瓦窯前才停下腳步。
「他們沒有追來了，我們回家吧？」
劉月娥抬頭看了呂蒙正一眼。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近、那麼仔細看著自己所選擇的伴侶，她發現衣衫雖襤褸，確有一股與眾不同的讀書人風骨，也相信沒有選錯人。
「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回你住的地方？」
等了許久，一直沒有等到呂蒙正反應的月娥，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這裡就是我住的地。」呂蒙正低著頭，輕聲說。
「你住在這裡？」月娥張大眼睛往破瓦窯打量了一遍，差點哭了出來，最後，還是忍住了哭泣的衝動，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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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呂蒙正從破瓦窯旁的小溪漱洗後，準備到洛陽街上乞食時，月娥拉著他的手。
「你難道一輩子要在洛陽乞食？」
呂蒙正突然楞在那裡，如遭拒雷轟擊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乞食沒有什麼不好啊？」
「乞討是很沒有志氣的行為，你空有滿腹文章和一手好字，不如去擺攤，幫人寫寫對聯。」
呂蒙正楞在一旁，看著含淚低頭的月娥，才發現這幾年來，跟著他受苦的月娥瘦了許多，心中不免一陣心疼，然而，呂蒙正依然沉默無語走向洛陽城。
當呂蒙正踏著沉重的步伐返家時，發現月娥躺在破窯前一片荒蕪的草地上，立即趕了過去，發現她裸露衣衫外的手臂，淌著鮮血，眼角溢出了淚水。
「今天早上，相公出門後，我在溪畔的草叢裡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條瓜，經過石橋時，把那條瓜放在欄杆上，準備動手斬成兩半，一半自己先吃、一半帶回去給相公，誰知道那條瓜竟然掉下河裡飄走了，我一時心急就跳下溪……」
月娥說著說著，眼角溢出了淚水。
呂蒙正心想，難道蒼天要絕他的生路，連一條瓜也不讓他們吃，心情十分沉重，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第二天，呂蒙正換下了破裘，專心在破窯裡讀書外，抽空到洛陽城擺攤。
很多人都認出了這位擺攤的人，曾經是在洛陽城街道逗留的乞丐，紛紛投以輕視的眸光走遠了。呂蒙正雖然也會到人潮熱絡的店家，要求幫店家寫點對聯或什麼的，都被當成乞丐轟了出來。
官差看見呂蒙正擺攤，處處刁難他，要他付出銀兩，否則，必須立即離開，不能在街道上擺攤。由於付不出銀兩，為了生活，呂蒙正總是忍氣吞聲在洛陽城四處遊蕩，躲避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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