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聞說交警要開始實施拖走違規停泊的車子後，一併翻開了我心中的墓誌銘，想起我在台北的白馬王子，那台曾經遭殃的白色摩多車。

留學第三年春天，學長在畢業回鄉前，把一台小綿羊（Scooter）轉送給我，讓我狂喜地計劃用它來記錄我走過的路。

這台小綿羊一點也不小，是綿羊中算最大型的，我駕著它像螞蟻搬大象，朋友看我轣轆轣轆走在路上，都替我捏了不少冷汗。

而且每次停車，我必須抬起它的尾巴，矯好角度使力塞入位子，讓我手臂健美有勁。它雖已風燭殘年，但只要它不發脾氣，還是可以飛得很輕盈的。

偏偏台北的停車位很少，而拖車人又很勤，凡機車族都中過招，很怕看到空空的位子，和地上的“真字”（電話號碼），想到要用八百元台幣（約９０令吉）來贖車，就很想哭。

綿羊載了我近兩年，它開始中途喘氣，上氣不接下氣，修車大哥說，它剩下半年壽命，賣了也不值錢。

巧的是，一次我停好綿羊後，下意識說了几句告別式，幾天後，它竟一語成讖，被拖走了。

我想這是註定的，就這樣，我的小綿羊，再會了。




摘自2005/05/22 第十二期 薑蔥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