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知道有多久
天空一直是灰色的
但就算不是
我也看不太到
因為我也已經不知道有多久
都是傍晚四五點才睜開眼睛

窗簾並不厚
但光線也沒有強到能透過布料展現出自己的能量
於是我就在昏暗的光線中起床
在人工燈光下度過醒著的時間
然後再度睡去
就這麼重複不已

本來是訓練著自己對於在乎的事情不要有太多感覺
但漸漸的所有的感覺都似乎觸碰不到了
我知道 但我沒感覺
我明白 但我沒感覺
一直存在的那層膜又厚厚地包回來
阻隔著我跟這個世界

朋友建議我可以抽煙喝酒來讓自己轉移痛苦
我聽到這些建議莫名地感動
但可悲的是我無法忍受喉嚨裡留有任何不是牙膏的味道
而在家裡喝酒喝到醉而不把家人嚇暈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於是我還是站在原地
動彈不得
像根慢慢乾癟的植物
比在蒼白的醫院盯著自己的點滴還要慢很多很多

明天
被一個很久沒見的人約見面
我的夢魘
我的懷想
沸騰著像要把腦漿全部蒸發
可是誰都知道腦袋是封閉的
所以只是在裡面不斷乾燒
當然如果有勇氣從樓上跳下來讓腦袋開個洞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走了這步後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傷痛又會復發
也知道這步走下去受傷的機會大概是百分之百
可是我還是走了
猶豫了一年之後
還是走上了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走的路
因為我該死的竟然沒有其他更好的路可以走
在這麼多年之後
在我愚蠢又無力地
放棄了許多東西之後

才知道
原來原來
我真的很渺小
原來原來
永劫回歸是我的命運
原來原來
救贖真的不存在



2007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