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18 16:29:57Jacy

瞎扯淡之這篇真的只是在瞎扯淡

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全部都是被國民黨的黨國思想給洗腦,可悲的是,我遇到的老師,大部份都很善良,也都對我很好,授課教書也都非常認真盡心,但,就是沒人告訴我真相,一直到我高中畢業,我都還傻呼呼的相信蔣禿驢是值得崇拜的偉人,我甚至相信台灣的穩定、繁榮、進步是大有為的國民黨政府的德政。

到了台北補大學重考班後,這才開始接收到不一樣的聲音,我記得有個歷史科的名師曾在課堂上說過,同學,歷史是醜陋的,千萬別去唸歷史系啊!知道的真相愈多,愈會覺得心灰意冷。

當時我心裡在想,哈~我本來就不想唸歷史系ㄚ,對所謂的「真相」也沒太大的興趣。

上了大學之後,那些「不一樣的聲音」愈來愈多,接觸到的人也愈來愈多,又因為在學校餐廳打工的緣故,常常可以看到聽到學校的教職員飯後在餐桌上的閒嗑牙,也或許是言論愈來愈自由了,各種批判的聲音愈來愈多,我對從小接收到的那些我一直以為是正確的事情開始產生動搖。

1996年第一次的民選總統,我差3個月才有投票權,來不及參與。(當時也還在重考班拼大學啊!)

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寫作文時再不需要在蔣禿驢前面空一格,在聽到那些個「偉人」的名號時也不再需要立正站好,甚至,偉人神話也被戳破,歷史的真相一點一滴的被拼湊、還原。

曾經我也以為民進黨的支持者若不是暴民就是無知、隨便都能煽動的人,在1999年陳水扁競選台北市長連任失利的那晚,我以為會暴動的,我以為擔任立委和市長期間作風強勢的陳水扁會趁勢鼓動支持者發動抗議遊行,結果,我看到的卻是陳水扁承認敗選,並向他的支持者道歉,台下的支持者流著眼淚,接受了陳水扁的敗選,高喊著要陳水扁競選隔年的總統。

說真的,當時我有點不以為然,可能還有點嗤之以鼻,冷笑的說,蛤?就憑你陳水扁,得了吧!你肖想當總統?再等個10年吧!

那個時候我已經有投票權,心裡想投的是老宋,常到學校餐廳吃飯的半碗飯老師後來知道我是雲林人,他父親當年負責雲林縣總統大選的輔選,看到我就會跟我拉票,還說要幫我出車錢叫我一定要回去投給陳水扁。

那年我終究沒有回去投票,選舉結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陳水扁居然當選了,連阿斗當然一點機會也沒有,但我以為會當選的老宋竟然敗下陣來,台灣有史以來第一次由台灣人當家,政黨輪替了,沒有流血、沒有衝突、中國也沒有打過來。

2004年,原本是打定主意不想回去投票的,若不是那兩顆子彈,我可能真的不會回雲林投票。從有投票權以來,因為戶籍在雲林而人在台北唸書就業的緣故,我很少回去投票,印象中只投過一次雲林縣長(後來因肝病過世,沒做完任期那位)。

我有很多第一次做或是只做過一次的事都很帶賽,像那個縣長(我現在都不記得他是誰了)就是我唯一一次投過票的,他的下場是沒做完任期就掛了,當時我還跟朋友開玩笑說,我這麼帶賽耶!如果有想害哪位候選人的話,就是叫我回去投給他。

無論是有什麼樣的爭議,陳水扁還是連任成功了,泛藍陣營卻開始大喊選舉不公、選舉無效,如同暴民似的佔據凱道撒野,還有公司那幾乎一面倒的大罵陳水扁的那些言論,他們每天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對應我們這些投給陳水扁的「少數民族」的悶不吭聲,至此,我終於看清他們的嘴臉,再也不屑與這些人為伍,我也終於明白,原來我被謊言欺瞞了好多年,原來那些自認程度高、學識好的人,他們骨子裡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台灣賤民的。

我還一直以為我那愛去民進黨候選人場子湊熱鬧的爸爸是無知的,後來才發現,其實無知的是我,我家爸爸那一代的人經歷過白色恐怖,對國民黨的殘忍手段瞭若指掌,只是,那是「不能說的秘密」,台灣人總是懼談這些話題,很多的真相我家爸爸都知道,但是不敢告訴我們。

我也一直以為,我阿公是愚民,每次一到選舉,樁腳只要來發錢叫阿公投給誰,阿公拿了錢一定乖乖照辦。沒想到阿公的腦袋清楚得很,基於人情壓力,錢照收,但投給誰就是自由心證了。

日據時代出生的阿公受的是日本教育,被日本人統治過,也經歷了國民黨的統治,躲過二次大戰的空襲、經歷過228和白色恐怖,阿公也看了聽了很多歷史的真相,但是白色恐怖的恐懼太過深刻了,他從來不敢跟我們提起隻字片語。

老實說,我是從2004年之後才真的開始去正視那些不一樣的聲音,知道的真相愈多,愈對那些自小被灌輸洗腦的思想感到厭惡、唾棄與噁心,這些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那些曾被奉為「偉人」的,明明就是喪心病狂的殺人魔,為什麼還要我們崇拜他、供奉他如聖人?為什麼我們不能批評?為什麼我們不能要求被公平對待?

前一陣子跟阿遜聊到這些話題,阿遜很訝異,她知道我是偏綠的,卻不知道我已經從早期的淺綠變成快要是深綠了,後來我才知道,阿遜早在國中時期就已經從補習班老師那邊知道一些真相,而我卻是到近幾年才大量的接收到這些真相,斷然的推翻了我20幾年來以為的事實。

我還蠻慶幸我們一家的政治立場是相同的,這幾年我不止從部份媒體知道了許多事,也從阿公的口述中聽到統媒不會報導的史實,我覺得自己很幸運的是,在我家可以聽到多樣的聲音,我們不止大罵國民黨,我們也批判民進黨做得不好的地方,而且,我的阿公和爸媽從來沒有用他們的價值觀來影響我們,完全是讓我們自由發展,讓我有獨立思考的空間。

也很幸運的是,我遇到的老師和教官們都很善良,雖然沒有在他們身上聽到真相,可是也沒有任何一個老師或教官來遊說我加入國民黨。

自小被灌輸的神話不過就是在一夕之間崩解了,很衝擊,但也很快就接受。

是ㄚ,我的祖先是百來年前自中國來的移民,我深受中華文化的影響,我的中文底子還不賴,我的北京話講得比台語好一點(當然台語也很溜),剛上台北的時候,我甚至因為講話沒有南部腔又長得白白淨淨而被誤以為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我也曾以「中國人」自居,但我現在覺得我不是中國人,我是台灣人,頂多就只是華人。

我的阿公受日本教育,只有小學畢業;我已經過世的阿嬤沒唸過書,不識字;我家爸媽受國民黨教育,也只有小學畢業;這些長輩們都沒有很高的學歷,是那些國民黨權貴所謂的一高二低,可是他們比誰都清楚是非對錯,我們家的孩子不見得有很高的成就,可是我們很守本份,每一個都是腳踏實地在做事,沒有誰會想去攀權附貴,這是只有鄉下小孩才有的純樸,而這樣的氣質是我很自豪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麼,就如同當初在大學重考班遇到的那個歷史名師說的,真實的歷史真的很醜陋,但我們總要從這麼醜陋的歷史中學到教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