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8-31 16:10:56默言

懷君屬秋夜(2/4)

「懷君屬秋夜,散步詠涼天,山空松子落,幽人應未眠。」


秋涼了,月光如水灑落在庭院,蟲聲唧唧,加深靜夜無眠的寂寥。

心中有話,更與何人說?打開電腦,上網找妳,在眾人皆睡我獨醒的深夜裡,遠在太平洋彼岸的妳,正在辦公室裡趕稿吧!

「嗨!是我」三秒後,果然有回應。

「妳還沒睡?又失眠了?」妳急急從彼岸稍來關懷。

J,在我的朋友中,妳一直如親姐般照顧我、理解我。在我的坎坷波折的感情之路,妳一直是最忠誠的陪伴者,許多,我不願向家人吐露的心事,在妳面前,我都能夠坦誠以告;許多,我無法向家人表白的委曲,在妳面前,我都能夠暢快流淚。

記得嗎?當年我的「海峽戀情」引發家裡的軒然大波,父母因愛我、疼我,堅決不願接受我與W的感情。我除了要承受父母因愛生怒的指責,還要承擔W不安、憂慮與猜忌。為此,我憂鬱、愁悶,卻不想返家,時常,獨自一個人窩在公司宿舍裡。

一天夜裡,我與W通過電話,談話中有不愉快的爭執。掛上電話,我獨自在宿舍裡傷心哭泣。妳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情緒,打電話到公司。在電話裡,我說:「我覺得活得好累,好辛苦!」妳著急地說:「妳別亂想,我馬上到公司來。」

已是深夜十二時,天空下著大雨。雨刷來回揮掃,模糊了車窗外的街景。

妳開車往陽明山去,一路上,妳告訴我,年輕時的感情經歷。妳也曾經選擇了一段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而承受極大的壓力。雖然這段婚姻終究不夠圓滿,但是,妳從來不悔自己的抉擇,因為「我至少為自己的選擇努力過」妳說:「所以,傾聽自己的聲音,不管別人對W的看法如何,只要妳覺得他值得,就不要退縮。」

J,妳不只是在精神上支持著我,生活中對我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

為了去大陸探望W,我節衣縮食以省下旅費,時常以公司開會剩下的便當裹腹,妳看在眼裡,十分心疼。

「妳不要為了省錢而吃壞身體。」妳生氣地罵著我,硬拉我到外面的自助餐吃飯。我病了,妳把我接回家裡,悉心照料,還擔心我經濟拮据,偷偷在我的枕邊留下一些錢。

這一切,妳可能不記得了,可點點滴滴都在我心裡。

我與W的情海波濤,狂風巨浪,多次幾乎使我滅頂。妳總是一旁支持著我,卻也不時嘆息:「我常想,當年鼓勵妳勇敢追求這段感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其實,J,人的情感自有因緣,許多的磨難未必不是一種逆增上緣。妳無須自責,一切都是我願意承擔。

過去,工作上我們是最佳搭檔,有著絕佳的默契;生活上我們是最佳伙伴,時常窩在一起訴說心事。記得有一天,妳我心情都低落,突然想找個地方狂醉,妳開著車一路到淡水,也許,不是真心想買醉,或者,實在是太「慫」,竟找不到一間PUB。

野放郊外,心情已經好大一半,找不到PUB,就回家泡茶吧!妳我還打趣說:「是佛菩薩不讓我們喝酒吧!要不然怎麼可能找不到PUB?」

三年前,我因懷孕而辭去工作回到南部,妳也因遠在美國的母親病危而返美。雖然相隔千里,卻因電話、網路之便而連繫頻繁。

W的驟逝帶給我極大的悲痛,妳因為心疼易儒失怙而認作乾兒子,希望給他多一份母愛以彌補缺失的父愛。時常,深夜無眠,妳成了我泣訴的對象,而我的傷痛也成了妳沉重的心事。

我總是承受著妳的關懷與照顧,卻在妳脆弱而憂慮之際,無法給妳實質的接濟。

妳和樹多波多折的感情、婚姻因為有了Alivn而穩定,妳卻因為身心同時承受著照顧家庭和工作壓力而有了產後憂鬱。當妳在電話裡告訴我:「我覺得活得好累,好辛苦!」我多麼希望也能駕著車,飛奔到妳的身邊。

但是,兩地遙遙相隔,我無雙翅能飛越汪洋,只能透過電話和Email給妳安慰、打氣。

幸好,一切的不順有了轉機。我也才放下心中的擔憂、掛慮。

J,人的一生也許有許許多多的朋友,但「知音」難求,我何其幸運有妳這樣的「知己」相伴。

在人生行旅中,不論經歷什麼樣的山光水色,都希望有妳分享,同悲同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