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七年未曾到過碧潭了。

這幾年偶爾路經此地，也都是一閃即過。

昨天我們公司連同家眷一行三十多人，浩浩蕩蕩前往坪林金瓜寮烤肉，相約七點四十分在坪林鄉唯一的加油站碰面。因此我前夜早早上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沒錯……，我又失眠了。

半夢半醒讓我賴到四點半，我壓著心底不甚明瞭的疑惑正反變論的告訴自己：

天這麼黑，雲層這麼厚重，像要下雨似的，開車好了，這樣可以再睡一下。

可是，氣象說今天高溫，下雨機率只有10%耶！

氣象預報都嘛不準，相信自己的直覺啦！

喂…昨晚查長期睡眠不足的人的影響，裡面有提到長期睡眠不足的人和酒測值0.8%的人一樣喔！

那還是別開車了，騎車好了，順便把身體裡的毒素排掉。

五點零三分我望著高不可攀，烏漆麻黑的天空，期盼東北方是晴朗的天氣，就和我的單車出門了。

我一直以為板橋、中和、永和的環河腳踏車道會好一點，沒想到……，還是起起落落沒多好。

第一次騎這條路感覺沒想像中好，沿途道路整修，碎石零佈，河灣仍不時傳來一股腥味，忘記是快接近福和橋，還是秀郎橋前味道才逐漸消逝，水色也才較為清澈些。

從碧潭捷運站後方問守衛坪林的方向，再轉接北宜公路。

為了在七點四十分以前到達坪林，我在某家早餐店花5~10分鐘吃完早餐，然後上路。

六點二十三分，我跨上我的愛駒，心中盤算這條兩年未曾再行經的北宜公路。兩年前和朋友偶爾來這拜訪另一位友人，也愛去坪林看山山水水，和河中悠遊的魚。我最愛「雲海國小」的景緻，棒透了。

沿途除了調整身體和呼吸的節奏，腦袋也在想這一路的變化。

沿途有些房子人去樓空，多了鐵馬補給站，也多了幾家業者。沿途從我身旁呼嘯而過的重機，讓我想起住居北宜路旁的朋友說的話。

這些重機每到假日前夜和假日，就經常聲音隆隆疾駛而過，造成這些居民的困擾，無論是白天或夜晚都是。

過了二格山岔口，一位車友從後面騎過來打招呼，他以為我是某車隊，閒聊後才知我是孤獨老人，他到瑪莉咖啡就折返，說要回去照顧孩子。我續往坪林。

原來騎車到坪林不遠嘛！七點四十還沒到，我就已經到加油站了，當然腿有些軟了。

那天師父問我為啥要騎車？要這樣自虐？問得好！我嘛不知影。可能是要挑戰自己的耐力，證明自己還可以；也可能是為了那五百元賭注。

烤肉、游泳、喝啤酒、亂哈啦、看美女，過了一點半，我決定來去閃人。

從金瓜寮到石碇的交界，我遇上一群單車環島的車友，有小朋友、老人、中年，他們穿著印有美麗達環島的紅色衣服，他們幾乎都是2~3人零散一組。

當我經過一群正在休息的車友時，他們忽然很大聲對我喊：加油。實在是嚇了我一跳，來不及反應，只覺得好笑，就忽然給我來個上坡，讓我忘了變輕速，我當然不能漏氣，硬給他重踩上去。

下坡我繞去雲海國小，可惜……校門鎖上了，進不去。

回程碰上熱愛重機朋友說一定會遇上的：重機摔車。大概是重機過彎壓車不慎，和對向小黃相撞。二十多個重機車友和車輛全停在路邊，相形之下，小黃司機只有一個人，顯得勢單力薄。

回程到碧潭暫歇幾分鐘，躲躲炙熱的陽光，然後拍了幾張相片，就閃人了。

碧潭變了好多，也許是進步了，周圍的建築也多了，湖面上許多人踩踏船。躲進遮陽棚底本來要拍湖面擁擠的的樣子，卻意外閃見身旁背對坐著的阿婆和裸身男。拍下那秒，我也沒問好不好，就拍下了。我只是直覺他們比較適合入我的鏡。

騎車晃到吊橋下，拍了吊橋底，橋下木棧梯剛好坐了一對夫妻帶孩子，孩子正玩著泡泡槍，我就對著他們看湖景的背影拍了下去。

在下午三點將半的時間裡，艷陽絲毫沒有想就此罷手的感覺。我還是頂烈日，壓低帽沿，趕路回家。

用不一樣的方式行過多年未曾行經的路程，思緒是一種跳躍的拼貼，倒影過去的容貌，反省也好，重新拼彙記憶也好。

只要記得聆聽自己，試著調整自己的律動呼吸，告訴自己：別急、別急，找出自己的節奏，享受這一切就好，別忘了你還可以，你還可以。

2009.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