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26 20:35:40不動之風

Just like an animal

    他不是沒帶鑰匙,一樣的下班時間他習慣到公寓的屋頂上遠眺。這是都市裡少數未頂樓加蓋的公寓,傍晚的微風徐徐,今天的他卻沒有心思享受這涼意,低頭不斷滑著手機的訊息,滑著他的憤怒,滑著一句又一句的已讀不回。

 

  從門框裡摸出鑰匙,一開門發現房內沒有人在,窗簾的縫隙滲進招牌燈的霓虹光,卻不足以照亮漆黑的房間,有種心酸的孤寂。「照這個時間,她也應該下班了吧?」他坐在小沙發上,不到十五坪的套房是她的租屋處,充滿了他與她的點滴。轉轉手中的小絨布盒,也許今天過後,他是該決定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已讀 「我在家,什麼時候回來?」

已讀 「妳在公司忙嗎?還是我去找你?我今天很早就下班了,晚點一起吃飯?」

已讀 「妳在哪裡?我剛打給你沒接,我有點擔心。」

已讀 「為什麼已讀不回?妳到底在幹嘛?」

已讀 「我還在這裡等你,妳要什麼時候回我?求妳,不要不回訊,好嗎?」

 

  從房內等到房外又走到樓梯口,他像隻還保有理性卻止不住憤怒的狼死瞪著大門口,煙點了一根又一根。終於,她回來了。

 

  「你怎麼坐在這裡?快點進屋裡去啊!外頭冷…」她試著要扶起幾近僵化的他,卻反被抓住手腕硬拖進屋內,「你幹嘛?痛吶!你發什麼神經?」她被突如其來的粗暴嚇得叫罵,「放開!瘋啦你?」

 

  他手勁大,一甩就把女人甩到床邊,她的背硬是撞上床腳痛得癱在地上呻吟。他緩緩地蹲下撫著她痛苦的臉,撩起她凌亂的髮絲,「妳去了哪裡?怎麼沒回我訊息?嗯?已讀不回?」

 

  「我只不過沒回你訊息就要這樣對我?」她揮開他的碰觸,用驚恐的眼神武裝起自己。「誰知道你什麼時候來?莫名其妙!」

 

  他坐在她的身旁,憐憫地看著他的女人奮力的想爬起來,心疼她的感受並沒有持續多久,他覺得他可以支配這個女人的痛苦,他知道她去了哪裡。「那個男人在哪裡?樓下?妳等下還要出門吧?我抱妳起來…」他一把抱起女人後重重的把她摔到床上,巴掌朝她的小臉揮過去,一次又一次。

 

  她無力反抗,嘴裡含糊地夾帶哭聲否認他的判決,二隻手被壓在身後,只覺得再打下去她就要沒命了。偏偏這時手機竟然震天響起,他放開女人接起手機,顯示出的名字他沒看過,默默的接起手機按下擴音鍵…

 

  「喂?妳還沒好嗎?我要去買煙妳要喝什麼我順便買…」手機裡陌生男人的聲音再一次激起他的怒氣,他面無表情地掛電話,雖說他也不曉得現在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反映出他的心情。

 

  轉身,被他打到奄奄一息的女人,仍睜著一雙大眼。憤恨、傷心、不堪、懼怕…這些複雜的低沈塞滿整個房間,他該怎麼做?是不是該好好哭一場,負傷的狼也該長嚎,但並非勝利,而是恥於面對…她的背叛,花心蝴蝶、賤女人!

 

  「妳…」他一把扳開她的雙腿,扯下她的短裙,撕破她的絲襪,「妳應該是我的!」他褪下長褲,一手環起女人的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佔有?侵犯?失去主導的她沒有抗拒,但對男人來說這是什麼樣的輕視,如果自始至終他都不曾闖進她的心,現在他就要闖進她早已被別人享受過的身體,強奪剩下的殘餘,再硬生生被趕出去。

 

  如同留下印記,他啃咬、吸吮、抓扯她的每一吋,她始終沒有吭一聲,就這樣讓一頭瘋了的野獸洩慾一次又一次。最後男人坐在床邊,倒在身旁的她像破布娃娃,汗水、體液沾了她一身,又腥、又髒…她彎起雙腿試著撐起又紅又腫的軀幹,幾乎是用爬的方式走進浴室,還不忘先點一根煙。

 

  深呼吸,他好不容易回復人性,站在浴室門前一反剛才的狂性,輕聲細語。「對不起,我這麼對妳,但是我真的很愛妳,妳不要離開我…」

 

  「當我還給你了,」浴室裡蓮蓬水聲並沒有蓋住女人顫抖的回應,「滾。」

 

  本來頗有涼意的晚上頓時下起雨,一瞬間他好像懂了什麼。他差點,就要跟她守一輩子的約,但是事實證明這個女人並不足以使他駛離常軌,一個供其洩慾的女人。他失望了,打翻所有回憶,他不覺得他做錯什麼,最後的那句只是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台詞,為這齣戲做個完結,他應該掐死她的。

 

  總之,日子還是要過,他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從另一端傳來的聲音令他心安不少。

 

  「喂?我在家啊!外面下雨了你有沒有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