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0 02:09:23史丹熊

Jeux d’enfants ─ I I

─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相遇,妳要對我說什麼?




我記得,第一次遇到藤本,她還是個剛畢業的新進醫生。她坐在辦公室裡,訝異地看著我推開門走進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嗨吧!」藤本這麼回答。「不過對我來講,是不會去想到什麼如果的。」除了多些成熟幹練的女人味外,她感覺跟以前沒什麼變,一樣的我行我素而率直。「而妳就是,會去想太多如果的那種人。」























藤本美貴,大我兩屆的高中前輩。

她曾經牽著我的手,走過很多地方。在我把愛情當成全世界的時候,她就是那個,站在世界中心笑著的人。

然後有一天我醒了。



我看著她,在別的女人床上。
我哭著對她大吼,我哭著捶打她,她冷靜地穿回制服。


她說,對不起。






─愛情,不過是垃圾。





















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卻是她陪在我身邊。
我想,這或許是一種孽緣。



被里沙強押著去看心理醫生的我,挑釁似地望著坐在辦公桌前的她。「好久不見,親愛的藤本前輩,以後就拜託妳了。」

那天下午,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壓力很大的話,換個工作如何?」隔天晚上,卻和里沙一起出現在我家客廳。「不過我想妳的壓力並不主要是來自於工作,要根治的話,換顆腦不比較快嗎?」她還是像以前一樣輕鬆地說著歹毒的言語,讓里沙氣得踹了她一腳。
美貴點菸,我冷靜地拿起水杯,往她頭上倒下。「無良醫生,這裡禁菸。妳不要肺我還要。」



里沙呆愣著,似乎是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美貴倒是早料到般地把菸收回口袋。「雖然我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但是妳反應也太大了吧!好歹我也是前輩…」



我坐在她對面,苦笑著直視她。「素行不良又會劈腿的前輩?聽起來是挺偉大的沒錯。」



「妳當作家?感覺不太像妳會做的事。」美貴叼著菸,笑著開口。「歷史系,我是歷史系畢業的。」我皺眉回答,忽然間看到這個意料之外的人讓我,心情煩躁。「本來應該是要去當老師,但是太麻煩。所以寫了些東西跟出版社合作,出書。」



里沙不悅地把抽走美貴叼著的煙,準確地丟到垃圾桶裡。「藤本美貴,不要再讓這種傷害身體又危害別人的致癌物出現在我面前。」



「簡單來說就是失業走投無路才當作家嘛!其實不錯嘛,我看過妳的書,寫得真好,大作家。」美貴無辜地聳肩。我不懂她想表達什麼,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不過大作家,我有件事想請求妳。」她突然走過來,半跪在我面前,誠懇而哀傷地望著我。

「讓我,陪妳,幫妳,好嗎?」
























雜誌還是緊咬著我不放。

我坐在編輯室的沙發上,看著總編輯無奈地翻著雜誌。「看來妳是被盯上了。」我應付似地笑了笑,低頭繼續玩著手機裡的蓋大樓遊戲。「矢口前輩,妳知道,我一向最怕麻煩的事。」



我闔上手機,拿起包包。「乾脆,我消失吧!」矢口前輩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眨眨眼。「小愛,妳在說什麼?」



「沒有。」我輕嘆了口氣,故作輕鬆地笑著回答。「我的意思是說,銷聲匿跡一段時間,避避風頭。」矢口前輩凝重地點點頭。「大概也就只能這麼做了吧!辛苦妳了。」





我離開了出版社所在的大樓,抬起頭,灰濛濛的天空。東京街頭聳立著的,高入雲霄的大樓,壓得我喘不過氣。





…如果真的可以消失,多好…











藤本說對了,我是個,只願意活在如果裡的人。
























里沙氣得,把我送她的LV櫻花包用力地摔在沙發上。「妳這傢伙,放聰明點好不好?」我不明所以地望著她,眨眨眼。「什麼?」



「我在說那個男的。」里沙難得地板起臉瞪著我。「他在吃妳豆腐妳不知道嗎?」里沙用在我聽來有些誇張的語氣,怒氣沖沖地往沙發重重地坐下。「像那種登徒子,要是他在妳酒裡下藥妳怎麼辦?」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里沙剛拿酒往人家臉上潑然後鐵青著臉拉著我坐計程車回家的原因啊。



「不用這麼緊張吧!」我倒了杯水給里沙,無辜地笑著。「我覺得人家只是好心請我喝杯酒而已啊!里沙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里沙緊握著拳頭,從沙發上跳起來,過大的動作打翻桌上的水杯。「高橋愛!」水順著桌沿滴溼地毯,她神色複雜地望著我。






─高橋愛!






我聽到水杯落到地上碎裂的撞擊聲,好近,彷彿就在耳邊。
「妳到底想要什麼?」里沙低著頭,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妳什麼都不要,我們該怎麼辦?」






─妳到底要我怎麼辦?妳說啊,高橋愛,妳究竟想要什麼?






「我跟美貴。」里沙氣得全身發抖,我聽到她用力地喘氣,似乎是想平復情緒般地深呼吸。「我跟美貴,我們…小愛!不是裝傻就能逃避一切的。」她抬起頭,用一種,我曾經很熟悉的眼神望著我。






─我比任何人都還愛妳…






似乎聽到里沙的驚呼聲。她瞪大眼朝我衝過來,用力地拉扯著我的雙手。「妳在做什麼?」我不明所以地望著她,疑惑地偏著頭。「妳不要動,我打電話叫美貴過來。」



我看著里沙著急而忙碌的背影,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
從指尖開始,順著手背手腕蜿蜒而下,自手肘落到地面上碎開,鮮艷的血色。
雙手,鮮血,玻璃。



一直到提著急救箱的美貴穿著簡便的家居服緊張地跪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感覺到疼痛。里沙收拾碎玻璃,美貴替我處理好傷口,她們望著我,什麼都沒說。



「高橋愛。」美貴輕輕地開口。「妳真的是個,很討厭的人。」






─高橋愛,我討厭妳。






原來是水杯。

碎掉的水杯劃傷手,我低下頭看著包紮完美的雙手,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可是,卻感覺不到痛。






─我比任何人都還要愛妳,小愛。























我頭痛欲裂,床頭不停響著的電話讓我一早就心情煩躁。我深呼吸,拿起話筒。「喂?請問你是…?」



「早安。」電話那端傳來精神十足的熟悉聲音。「我是矢口真里,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在腦海中描繪出那位總是活力十足的嬌小總編,笑著搖搖頭。「嗯,不會。有什麼事嗎?」…差點忘記是在講電話對方根本看不到我呢…
矢口前輩尷尬地笑著,從她的語調中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氛。「那個,就是那個雜誌社,唉…」矢口前輩吞吞吐吐地,感覺似乎很為難的樣子。「對方昨晚來電說,說,說想訪問妳。」



「我?」我想起那本被里沙生氣地捲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裡的雜誌。「雖然不想這麼說可是,我不覺得我還有什麼可以被挖出來批評的東西可以給他們寫。」不是想刁難,只是,我真的覺得那篇報導對我的批評指教實在是已經,多到讓我這輩子都受用無窮的地步。



矢口前輩輕輕地嘆口氣,戰戰競競地開口。「對方也早料到妳會拒絕。所以她要我跟妳說…」






她是妳高中學妹。





















美貴和里沙窩在沙發上睡著。
居然在這裡睡了整夜,看來昨天一定是嚇壞她們。

我邊想著該做甚麼早餐來向她們表達歉意才好邊走向廚房,才剛拿起鍋子,就看到里沙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搶走我手上的東西。「妳,離廚房遠一點。」



「可是。」我失笑地看著她。「這是〝我家〞的廚房。」



里沙皺著眉,朝著客廳大叫美貴,然後像個對孩子失去耐心的壞老師般對我擺擺手。「傷患,乖乖去客廳坐好。」



我還想說什麼,卻被剛醒來一臉別惹我捉狂的美貴拖到客廳塞到沙發上。「醫生說的,妳給我坐在這裡不要動,我跟里沙去做早餐。」



我無奈地望著她們兩個在客廳裡忙東忙西的背影,忽然想起早上矢口前輩打來的那通電話。






「她說,她是妳高中學妹。」



「誰?」



「她沒有說,不過她說,她認識妳。」



我緊握著話筒,感覺手上的傷口有些疼痛,繃帶滲血。「叫她,打給我。」





















賢淑的里沙還在努力地刷鍋子,美貴正在翻找著冰箱裡有什麼飲料。我無聊地盯著電視螢幕,畫面中還是稚嫩孩子的摩洛哥兄弟躲在岩石後,警察舉槍瞄準他們大喊。然後,電話響,我彷彿被驚醒似地瞪著它,感覺就像是某種索命的鈴聲般地令人厭惡的響音。



「高橋愛,接電話啦!吵死了。」美貴不耐的聲音從廚房那端傳來,



槍聲響起,摩洛哥小孩倒下。我顫抖著接起電話,毫無意外地聽到印象中那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偉大的學生會長。」
yayoi0626 2008-07-10 12:59:13

什..什麼~~~雖然曾經想過藤本可能就是罪愧禍首
只不過居然是被捉姦在床...藤本妳也太冷靜了吧!!
果然藤高只存在著過去式.....
只對藤本露出軟弱一面的高橋很讓人心疼
而看到藤本的溫柔
讓我覺得藤本果然做事情都不重視後果...

nyty1979 2008-07-10 10:48:51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續集,而且藤本是讓高橋變壞女人的兇手~~~~~~~

anabez 2008-07-10 07:55:30

小叔家的沙發又被廣告信給搶走了
看到第二集我才發現...
這是延續的故事
會這樣叫高橋的人只有她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