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雨其五

(容子的多嘴插口::別忘了這裡的張奎是女的喔～)

下午四點十五分，朱氏在教職員辦公室批改作業，學校十五分鐘前就放學了，所以辦公室冷冷清清沒什麼人在
朱氏吁了口氣，心想：今天整天上課錯誤百出，不是寫錯字就是抄錯題，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是該反省了…
看了看桌角旁擺的兩袋行李，她想起了昨天的事

"妳要不要來我那裡一陣子？"

聞仲突然的折回，對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當時，她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居然也答應了
「我…怎麼可以答應咧？」朱氏懊惱的低語

「槿，有心事嗎？」在旁已經看了好一會兒的同僚龍吉老師忍不住問道
「呃？沒有啊！」
「那妳桌上的作業評語是怎回事？」龍吉老師指了指朱氏辦公桌上的學生作業，那原本應該是學生的作業本，如今評語上頭卻被朱氏寫了 "這樣好嗎？"、"到底在想什麼？"等等問句
「啊！怎麼會這樣？」朱氏懊惱的看著被自己批改得莫名其妙的作業本，心想：這可糟糕了，學生的作業居然被改成這樣，明天怎麼跟班上那些小朋友交代？
「槿，妳今天有些失常哦~~」龍吉輕斥道
朱氏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苦笑道：「吉兒…妳…」
龍吉看見桌角旁擺的兩袋行李，疑惑道：「妳要去旅行嗎？」
「不是啦！我要去朋友家住一陣子」
「男的？」偶然瞥見朱氏身後的高大身影，龍吉笑的有點詭異
「不…不是，是…女的」神呀~請原諒我說謊吧~
「我長得像女人嗎？」一低沉的嗓音從朱氏身後響起
「阿…阿仲…！！！」聞仲的出現讓朱氏嚇一跳，人連續退後了好幾步
見此情此景龍吉不禁捂嘴偷笑，她從 "那件事" 之後就沒有再看過朱氏這麼有生氣的樣子了
「我來接妳了」聞仲向在旁的龍吉打了聲招呼，「妳好」
「你好」龍吉微微頷首，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番

嗯…很穩重的男人…

「阿仲你怎麼這麼早？」看看時間，現在才四點半，他們是約六點
「今天課少，所以我提早來了」聞仲替朱氏拎起行李，「下班了？我們走吧」
「好好~快走快走~~」朱氏巴不得立刻離開這裡，她離婚才剛過沒半年，聞仲在這裡，讓她好生尷尬
「吉兒，我先走了」
「嗯~」

看著一雙離去的背影，龍吉嘆了一口氣
時間過的真快，"那件事"已經過快半年了…希望那男人可以讓槿得到她應有的幸福，身為朱氏最好的朋友，龍吉衷心的為好友祈禱著

「阿仲以後別來學校找我，好嗎？」離開學校後朱氏立刻跟聞仲這麼說
「為什麼？」聞仲感到不解，而且這一路上有不少學校的老師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們
「因為…那件事…」
「那件事？」
「…你以後就知道了…」朱氏的表情有些無奈
好像講到她的傷心事，聞仲知道現在不是談這事兒的時候，他轉了個話題：「我們先回去好了！先整理妳要睡的房間」
「好…」


<一個禮拜後>

「啦啦…」朱氏在廚房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削著馬鈴薯
時間過的很快，她已經住在這裡一個禮拜了，雖然剛開始還不習慣，但適應力高人一等的她很快就適應這裡的生活了
「阿仲就快回來了，我得快些」看了看牆上的鐘，朱氏把削好的馬鈴薯切塊，放進鍋子裡
老實說，她並不清楚為什麼聞仲堅持要她搬進來，她為了這個問題思考了好一陣子，一個情場失意的男人和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兩個人碰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
「……」大概什麼也不會發生吧…朱氏嘆了一口氣：「唉~我在失望個什麼勁啊？煮飯煮飯~」我大概是來做管家的吧…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朱氏解下圍裙，以笑容迎接聞仲，「湯要再熬一會兒，你先去洗澡，待會就可以開飯了」
「是嗎？我知道了」聞仲笑了笑，走向浴室，心想：…歡迎回來嗎？…這種感覺真好…

「妳的心情好像很不錯呢！」
似乎被朱氏的喜悅所感染，聞仲的臉上也盡是笑意
「看的出來？」
「有什麼好事嗎？」
「明天有一位客人要來」說到此，朱氏露出一抹暖笑
「誰？」有些訝異，這笑意是聞仲未曾見過的
朱氏故作神秘，「你會知道的」
「不能先透露嗎？」朱氏的話引起聞仲的興致
朱氏伸出食指搖晃道：「不、行」

用完晚餐，聞仲為了研究報告便回書房繼續他之前在學校的資料建檔，朱氏就留在客廳看書，這時…
叮~咚 門鈴聲響了

「有人來了」朱氏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應門
會是誰呢？我記得阿仲說過家裡很少訪客的
「找聞…」剛開門，朱氏話還未說完，也還沒看清訪客是誰，那人連看也不看就衝到她懷裡，淚如雨下的說：「仲哥…求你別離開我…」
朱氏聽得莫名其妙，心想：有沒有搞錯呀？我的身裁還不至於被認成男人吧？
為了停止這 "美麗" 的錯誤，朱氏難為情的說：「呃…小姐，妳好像抱錯人了…」
那張奎一聽是女人的聲音，馬上推開朱氏，激動的說：「仲哥呢？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一連串的問句，讓朱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
張奎一看見朱氏彷彿見到仇人似的，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她，咬牙切齒的道：「原來是你…呂望…」
雖然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了，但朱氏仍被張奎明顯傳來的恨意給駭得退了兩步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
「小姐妳認錯人了，我不是…」
啪！ 響亮的一聲
不等朱氏解釋，張奎就狠狠的給了她一耳光
突如其來的一擊，朱氏來不及反應跌在地板上，嘴角淌著血絲
「要是沒有你就好了！」張奎並沒有停手的意思，揚起右手，眼看又是一巴掌
「住手！」聞仲眼明手快的抓住張奎就要落下的手腕
原本在書房的聞仲，聽見了從門外傳來的爭執聲，趕緊出來探一究竟，及時阻止了張奎瘋狂的舉動
聞仲甩開她的手，憤怒的問：「張奎，妳這是在幹什麼？！」
「仲哥…我…」張奎見到聞仲，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幽怨
不理會張奎，聞仲轉身將朱氏扶起，關切的問：「槿，沒事吧？」
朱氏搖搖頭，「我沒事…我想這只是場誤會」

槿？他不是呂望？
張奎情緒已經沒有剛剛這麼激動了，她冷冷的打量著朱氏
「……」她的確不是呂望，她有一頭呂望沒有的長髮，年紀也比呂望大，重要的是她是個女人！
但…她居然和呂望那小鬼長得如此相像…
「妳來做什麼？」聞仲冷冰冰的說：「我記得我說不要再見到妳了，不是嗎？」
「仲哥…難道我在你心中一點份量都沒有嗎？」張奎心傷的看著他，語氣盡是哀怨
對張奎，聞仲心中只有恨，「也許有，但會造成這種結果是妳自找的」大手一揮，厭惡的說：「別再來了，回去吧！」
「仲哥…」張奎伸手想要再挽回什麼，卻被聞仲給推開，嬌小的身子硬生生的撞上了門板
「阿仲別這樣！」朱氏上前勸道，身同女人她感受的到張奎深愛著聞仲，即使張奎做過很過份的事，她也不希望聞仲這麼絕情，朱氏柔聲的問道：「張小姐，妳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妳少假好心了！」張奎把受到的怨氣全洩在朱氏身上，「我絕對不會讓步的！」
「不要自以為長的跟呂望很像，就可以厚臉皮的待在仲哥身邊！」
「妳充其量也不過是他的替代品而已！」
「？？！！！」
張奎丟下一句爆炸性的話就離開了，留下因這句話而僵直的兩人

約過了數分鐘，聞仲首先打破沉默，「妳的臉好像腫起來了，來！到客廳我拿冰幫妳冰敷」拉著朱氏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很像…？

朱氏腦筋一片混亂，完全沒聽到聞仲的聲音
「痛！」一陣冰冷刺痛，讓朱氏回了神，是聞仲拿了冰袋替她冰敷
「槿…對不起…」拭去她嘴巴的血絲，聞仲看著朱氏因他而紅腫的臉頰，心裡很難受
已經不是第一個了，望因為張奎的妒意而受傷，現在連朱氏也受害…
朱氏問道：「…阿仲，她說的是真的嗎…」
「……」
「真的嗎？」朱氏又問了一次
聞仲定定的看著朱氏，點點頭，「你們長得真的很像，可是我沒…」
不等聞仲解釋，朱氏的手指點住了他性感的唇，淡然笑道：「別說了，我相信你」
「槿…」
「你深愛著的人是呂望不是我，不是嗎？」朱氏撫摸著聞仲如大理石雕像的臉龐，「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心愛的人，即使擁有相同的容貌…」也是一樣的

聞仲緊握著朱氏白晢的手腕，他感覺的到她的手正微微地顫抖
他從沒有想過要將槿當做望的替身，因為他也是剛剛才察覺的，為什麼他之前都沒發現呢？兩個人居然如此相像…
「沒事的」朱氏漾起慣有的笑容，拍拍聞仲的肩，「好了，我要回房了」
「……」
「對了！阿仲」朱氏突然逼進他，她那深邃的黑瞳凝視著聞仲冰藍的眼眸，然後用額頭輕碰他的額頭
「怎麼？」
彷彿他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個，朱氏輕聲的警告：「別再想太多了，不然又要失眠囉~」
「妳…」
「晚安囉~」

「…真是的，老愛把我當孩子看~」
撫著額頭剛餘留的殘溫，聞仲苦笑道

"我找到了我今生的愛戀了，妳呢？不回頭嗎？"

回了房，朱氏的耳畔響起"那個人"曾說的話
「回頭…我…可以嗎？」
朱氏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別再想了…」

在寢室裡，聞仲正翻閱著相本，那是一本僅有數張相片的相本，內容不外乎是他和他的 "弟弟" 呂望，和望相識也有三年多了，然而他們之間的合照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聞仲就是不喜歡照相，原因是什麼他也不記得了，只是每當要照相時，呂望總要半哀求半強迫的將他拉到鏡頭前，聞仲才勉為其難露出笑容照相

看著相片中的呂望，聞仲迷惑了
怎麼會呢…真的很神似呀…
聞仲一面想著，一面把相本塞回書架裡，順手將一本書抽了起來，不料有一張紙從中飄落，聞仲將它拾起一看
「嗯？望的照片怎會夾在這裡？」
不…不對！聞仲仔細的又看了一遍相片中的人
他不是望…她是槿…
相紙上的人兒身著一襲紅衣，笑的很美，就跟她的名字一樣美
為何還有這張照片？他以為他早就把它們全扔掉了
當初，為了忘掉那件令他心痛的記憶，他把所有有關於朱氏的東西全扔了，包括她的相片，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張留著

"你還無法釋懷嗎？"

聞仲想起朱氏在他們重逢時說的那句話
朱氏的意思是：聞仲還為了當初她所做的決擇而生氣嗎？
但她不知道，聞仲並不是為了她的決定而生氣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