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8-08 21:13:10子心-妄想狂人

[轉載]火影卡櫻同人-九歌抄前傳-寵兒-第7章 by元瓔珞

七、Women?

 

房間很大。光線幽暗,但精緻。

 

那種帶著懶洋洋的曖昧,以及風塵氣息的精緻。

 

無論是通草編織的雅致鋪席,狩野派畫風的華麗屏風,或者黑漆透雕架上所擺設的赤綠有田色鍋島瓷器。

 

無一不彰顯房間主人的優雅品位。

 

只是在這曖昧幽暗的光影中,在屏風掩映後的鋪席上,上演的卻是跟所謂品位等一切虛空之物,沒有任何必然聯繫的真實戲碼。

 

喘息。呻吟。衣料與肌膚的摩擦。肌體間的衝撞。

 

男性精赤瘦削的身體,在光與暗交錯的影紋裏起伏伸展,象捕獵奔襲中的獸。

肌肉糾結的肩膀與背脊上縱橫流淌的汗水,在微冷的空氣裏揮發蒸騰。

 

衣衫半褪的成熟女體,逶迤鋪灑了半個床面的烏黑長髮,白膩光滑的長腿,有力地交纏著男人來回擺動的強悍腰上。蹦緊的足尖,和腳背拉成緊張的弓形,鮮紅的蔻丹於板窗間透過的微光映照下,分外濃豔媚惑。

 

這場最原始角力持續著,直到一陣加快節奏的激烈搏殺後,男人抽離了女人的腿間,兩具肉體才頹然分開,各自倒在了席上。

 

男女做愛後那特殊的氣息與熱浪,沉重的呼吸聲,和屋外偶然飄進隱約的三線與小歌,都混合在一起,在房間的暗影中湧動翻滾。與此同時,一種冷徹而疏離的死寂空虛氣氛,開始從方才還糾纏到密不可分的這兩個人之間,滲透蔓延出來。

 

現在的他們,依然還躺在同一張席面上。卻已彼此都不願意再碰觸對方的身體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才終於慢慢坐起了半裸的身子,拉上質地高貴的白綢單袍,探身拿過放在席邊小矮桌上的煙袋和火石等,點燃後,遞給男人。

 

男人趴著身子,調節著仍濁重的呼吸,搖搖頭。

 

略長而亂的發,在微光中掠起銀色的光粉。

 

「呵,以前是野獸,有多少吃多少,現在變成家畜了嗎?」

 

男人聳聳肩,算是對此輕俏尖利的玩笑做了應答。

 

女人便把煙嘴放進自己紅潤的雙唇間。

 

薄藍的煙霧,帶著一種奇特的煙草香氣與硝石硫磺味,一起在房間內靜靜伸展彌漫開來。 

 

 「對了,有件事情,正好想拜託你!」女人開口道。

 

看對方沒反應,她加重語氣:

 

「是件好事喲!」 

 

「那就更糟了,要是被初江你專門拜託一件‘好’事,往往比接A級任務還棘手啊!」

 

「別跟我耍嘴皮子,我可不記得自己曾經有拜託過你這天才上忍太多麻煩啊!」

 

「好好,你先說是什麼事!」

 

「我館裏新養的一個女孩子,你有聽說過嗎?」

 

「好象有聽玄間他們提起過幾次,自來也大人曾經也說過,是個趕得上初江你年輕時的好姑娘啊!」

 

「那個老色鬼,現在也就只會有心無力過過嘴癮罷了。」

 

女人冷哼了聲,下意識轉頭看看床案幾上銅鏡,對著鏡中那雖然美豔依舊、卻塵華難掩的容顏,抬起指尖輕撫著。

 

再美麗的花,也有凋謝的那刻,或早或晚。

這世界上,永遠不缺的,是更為年輕鮮嫩的花朵。

即使再理性成熟的女人,也很難面對這現實。

 

但只是片刻的失神,她又轉回要和男人談的話題上。

 

「這孩子現在是我的妹妹。我想拜託你,做她的水楊。」

 

銀髮男人略抬起上半身,舉起一隻手撓撓頭,看看女人,似乎沒聽清她的話。

 

女人並不理會他裝傻的表情,只管接著說下去:

 

「你也知道,做這行光是漂亮可不行,不解風情的女孩可以說一無用處,第一次的經驗好的話,讓她對男人和女人的這檔子事有個好印象,就非常重要了。」

 

「是嗎?」

 

「這是一方面考慮,另外,我想找個地位和名氣都能抬升這孩子價值的男人。放心,倒不會讓你出血的,對做這行的女人來說,與其把水楊權以高價標出,不如讓一個有地位和名氣男人來做還更有價值些。因為以後,有錢的商賈們都願意為曾經被這種男人調教出來的女人花大錢。」

 

「是嗎?」

 

「你認為呢?我這麼多年坐先鬥第一花魁的原因之一,不也是因為我的水楊相公,是那個人嘛!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男人沒回答。

 

他當然不會不清楚女子口中的「那個人」。 

 

 沉默了一下,他伸手從女子手中拿過煙袋來,抽了幾口,緩緩吐出煙圈後,才問道:

 

「為什麼想起拜託我?」

 

女人看看他,露出有點狡黠而放蕩的笑容:

 

「啊,算你還我人情吧!你的第一次不也是拜託我做的嗎?」

 

「……那不是我‘拜託’你的。」

 

「那就當是我們姐妹倆,跟你和你師傅兩個人有緣也可以呀!因為師傅是姐姐的水楊相公,你這個做徒弟的,當是一脈相承好了。」

 

說完這句隱晦的俏皮話,女人放肆大笑起來。

 

男人眨巴著眼,似乎想反駁點什麼,最後還是無奈地搖搖頭。

 

「好了,好了,我只是在說笑罷了。」

 

女人停下笑聲,恢復認真的表情。

 

「其實我的考慮很簡單,首先你總不能指望我拜託自來也那老傢伙吧?他現在除了能動動腦子和筆桿,其他地方還能不能動可很難說。再說他現在也不在木葉,我哪去找他;至於你們這堆混先鬥町的上忍男人裏,阿斯瑪好象最近改了性,是和哪個正經姑娘好上了吧?我可不想造孽招來怨恨;而玄間,老是那麼一副輕薄浪蕩樣,把我的小姑娘交給他總覺得不放心呢。」

 

「在這裏的木葉上忍除了我們這幾個,應該還有其他人啊!」

 

「是有啊,森乃先生就曾經主動跟我提過要做那孩子的水楊。」

 

「等一下,森乃?你是說特別上忍部裏的那位森乃伊比喜?」

 

「可不就是他。那位先生一向喜歡年紀小的女孩子,尤其對這種女孩的水楊有興趣,町上有好幾家館裏年輕女孩的水楊權,都是他出高價得到的。」

 

「唔,是嗎?」男人點點頭,淡淡的語氣裏既聽不出贊成或反對的意思,「他的地位和名氣都不比我差,又願意出高價,應該還算最佳人選,為什麼不行?」

 

「因為那孩子死活也不願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先生的尊容,十幾歲的小女孩看到都嚇死了,更別說辦水楊。再說我本來就想給那孩子一個好體驗的,所以沒道理勉強她。因此雖然可惜也只好回絕掉!還有幾個人選,可想來想去,總體來說,他們論名氣不如木葉的第一技師大,論技術麼,想必也沒有比你好的。」

 

「……這算是恭維話?」

 

「你覺得呢?」女人再次笑起來,柔媚的眼角微微延伸出上翹的線條。

 

「我不是家畜嗎?」

 

「呵,真能記仇,馬上就還回來,就是這嘴皮子工夫還沒變。總之,別婆婆媽媽的了,又不是要你花大錢的好事,最多給那孩子買件首飾什麼的當個見面禮就可以了。怎麼樣啊?」

 

女人半惱半笑地,把煙杆從他手中抓過來,在桌上輕嗑兩下,彈掉表面的一層白色煙灰。

 

「至少考慮一下吧,我的小櫻妹妹,真的是個可愛的美人哪!」

 

淡藍色的煙霧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逐漸繚繞逐漸擴散。

 

男人抬起頭,看了眼女人,然後迅速把臉重新低下。

 

因為他不確認,即使有著昏暗和煙霧,對方是否也能看見自己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或許有如同野獸一樣的光。

 

「我考慮看看!」

 

「真冷呢!」

 

五代火影聽見跟身後的女孩這麼小聲說了句,便轉過頭去介面道:

 

「就是說啊!這麼冷,你就回醫療部算啦,跟我去那麼老遠的地方幹嗎?」

 

「少來,師傅你要是不帶著我去,我就去告訴靜音師姐你又去賭錢了。」

 

「都說了是人家商會的新年宴請而已,不會有什麼賭博的!」

 

「那你帶著我去又有什麼關係呢?何況靜音師姐說了,身為五代火影,一個人都不帶在身邊就出門,規矩上也說不過去吧!綱手師傅!」

 

擦了擦被凍得幾乎要流出清鼻涕來的通紅鼻頭,櫻毫不所動地反駁著她的師傅兼首領。

 

「哼,好了好了,靜音師姐靜音師姐的,你這丫頭還真能為虎作倀!」

 

綱手無奈地瞪了這個小「牛皮糖」一眼,卻因為被說中要害而內心有些發虛。

 

這段時間,她都被迫忙著給在大名府那邊處理包括若葉珠冠在內的幾樁竊案。

 

以綱手自己的脾性要跟那些貴族老爺們打交道就夠難了,加上做這些案子的人明顯是個高手,而導致案情一直毫無頭緒,真是弄得她焦頭爛額。

 

好容易找個因為新年將至要參加村內大商會年宴的藉口,把案子交給警衛隊然後由靜音代為輔助處理,滿以為溜出來可以放鬆一下,誰知道還是被靜音擺了一道,吩咐櫻這個跟屁蟲來充當小奸細,一路上她想了許多法子軟硬兼施也擺脫不了。

 

說來好笑,作為擁有初代火影大人的孫女、三代火影的弟子、傳說中的三忍之一,以及現任五代火影無數顯赫身份,「力量」和「美貌」兼備的傳奇女性,竟然還要被自己的手下弟子管教,原因無它,蓋因本身濫賭成癮,自知理虧而已。

 

以前只有性格柔婉的靜音時還好,但偏偏新收的小弟子春野櫻,論怪力論相貌倒還真和綱手十分相近,卻是個狡猾刁鑽無比的個性的小妮子,每每總是識破師傅的脫身偷懶的各種詭計,令火影大人活得備覺鬱悶而又無可奈何。

 

現在的小孩子還真的麻煩死了。

 

當初我到底是哪里不對勁,要收這個卡卡西教出來的問題兒童做徒弟啊?

 

綱手重重歎口氣悲哀地想著,不知不覺開始把怨恨轉向自己的那個銀髮下屬。 

 

「對了,櫻,我們去大名府那幾天,不是讓你找卡卡西來幫你輔導功課嗎?結果呢,那小子想必躲懶了吧?」火影大人於是決定從徒弟的口中找出些下屬的茬子,以作為以後對他施加「經濟制裁」的口實。

 

「說躲懶嘛,倒是有那麼一次兩次的,大多數時間還好!」

 

櫻想了想,搖搖頭。

 

「真的嗎?你可別包庇他呀!」

 

「真的沒有,我幹什麼包庇那個不良男人?不過,我倒還被他嚇了一跳!」

 

「嚇一跳?為什麼?」

 

「因為想不到卡卡西老師真的懂醫理呀!以前他當我們帶隊老師的時候,雖然覺得他的忍術是滿厲害,可是平時好象也就只會捧著不正經的書,一副呆呆的樣子罷了,所以綱手大人當初說讓他來代課時,我真的很懷疑他怎麼會懂?」

 

「咳,要說你的卡卡西老師有什麼長處,也就是這點什麼都懂一些的本事吧?畢竟,他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曾經當上過暗部隊長一職,一定範圍的任何難題找他解決,應該是應付得來的。」

 

「哎?真的?在暗部待過?還是隊長?那個遲到加賴床大王?」

 

「還是個愛看下流書的不良男人嗎?」綱手聳聳肩,對小徒弟那不恭的措辭沒有斥責,「雖然如此,到底也別小瞧了他。小櫻,你看來似乎是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帶隊老師啊!」

 

櫻嘟起嘴,小聲地爭辯道:

 

「因、因為卡卡西老師都不跟我說他的事情的嘛!平時老是神秘兮兮地戴著面罩,臉都不肯讓人見;一說話就打太極,都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沒事就懶洋洋耷拉著個三白眼,說半天他才來句‘啊你剛才說什麼’之類的,讓我怎麼能瞭解他的那些事啊?」

 

「哦哈哈,這倒是,他現在是這麼一副討打相啊!不過,不要說在村裏,就是放在五大國的忍村,倒都沒人敢小瞧了一副焉答答模樣的寫輪眼複製上忍吧!」 

 

 

 「哦,原來,卡卡西老師就是那種天才加精英類型嘛!不用太努力也可以什麼都比別人出色,真讓人覺得人生不公平啊!」櫻不以為然地嘀咕著。

 

綱手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用輕佻口氣這麼說著的櫻。

 

「不公平?所謂天才,對你而言就是這種意思嗎?櫻。」

 

「呃?」

 

「天才這種稱呼啊,其實真不是什麼讓人值得羡慕的東西呢,因為他們要忍受和失去的東西,或許也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櫻臉紅了,為自己愚蠢的輕佻。

 

同時,也為自己久作隱藏的暗傷。那是,她逼迫自己假裝去忘掉的,另一個在天才之名下,背負著孤獨與仇恨,最終選擇叛逃之路的心愛少年。

 

大概綱手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揭露了櫻內心的那個傷口,有點懊悔,就不再說什麼,拍了拍她的腦袋,繼續往前走去。

 

櫻默默跟在後面。

 

天才?是的,其實她是在恐懼這個名詞吧?

 

那意味著,她這樣的平凡人,註定無法瞭解的存在。

 

正如她不瞭解佐助,也留不住佐助。

 

她也不瞭解鳴人,然後鳴人也走了。

 

現在,又是卡卡西老師嗎?

 

她也根本不瞭解他啊,不瞭解面罩後面那個男人的臉,和心。

 

所以,最後他也不會在她身邊了吧?

 

櫻想起前幾天,她和卡卡西老師兩人在檔案室趕輔導課的時候,一直專注在醫書中的她偶然間抬起頭,看見坐在桌子對面的他,左手托著腮,蓬亂的銀髮垂下來擋住了臉,安靜地低頭看書。

 

從房間門口吹進的風,捲動他手中書本薄薄的頁面,撫過垂落額前的幾縷透亮而柔軟的發絲。

 

灑在他雙肩深色衣料上的微弱冬日陽光,搖曳不定,沉靜,柔暖,明淨,透澈。

象個透明的金色夢境。

 

那麼遠,那麼安靜,仿佛碰碰就會碎,又仿佛是碰也碰不到。

 

也許是為了掩飾心中那一刻古怪的悸動,她趕緊用手指拈了片「紫羅蘭糖霜」遞過去,裝出一副天真的表情說:

 

「哪,老師你嘗嘗看!美麗的少女之手加上美味的紫羅蘭糖霜,是不是很有誘惑力呢?」

 

結果他只用那只露在護額外的死魚眼,瞄了一下那所謂的「素手+糖霜」,就毫無情趣地回答道:

 

「我對甜食過敏!至於你的手,能吃嗎?」

 

呃!?

什麼天才不天才,至少這個男人,其實還是很容易讓人理解的笨蛋和白癡一個啊!

 

氣呼呼地想著想著就精神起來的櫻,沒留神走在前面的綱手已停下了腳步,一頭幾乎碰上去。

 

「哇哇,綱手師傅你幹什麼忽然停下來!」

 

「我才要問你心不在焉地幹什麼呢?已經到地方了。」

 

櫻從綱手的背後探出頭來,發現她們正站在一家挑梁立柱高聳、廊簷氣派非凡的建築前,廊簷旁的白泥灰牆上,繪有一張帶著繩圈與裝飾的巨幅狗畫像。

 

「這是什麼地方?」櫻狐疑地瞅著師傅,「不是說是商會宴請嗎?這可不象吃飯的地方。」

 

「哎,這個啊……」

 

綱手訕訕地支吾著,正思考該如何應對櫻敏銳的洞察力。

 

所幸這時,一個招呼聲為她解了圍。 

 

「您可來了,綱手大人,好久不見了!」

 

隨著柔婉嫵媚得的聲音,一位體態優雅的年長女性,從廊簷下的玄關處款款走到了師徒二人面前。

 

很難判定該名女子的年紀,因為她那保養得法的精緻面容,與眉宇間坦然練達的神氣實在令人難有結論,只約莫估出應該是在三十歲左右。

 

一件絹地寶船紋友禪染小袖,黛墨色底上以戳紗繡繡著精細的水波、船紋和飛鳥,外罩以用來抵新年禦風寒的蘇芳色織綾三重褂。寬幅同色西陣織錦腰帶上端,露出白色羽紋手巾和烏木絹扇的一角。

 

滿頭烏亮光潤的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在窄窄的額頭中間留下一個尖尖的「美人琢」,使那張白皙的臉呈現出精緻的桃心型,加上略長略尖鼻子,一雙細長且尾部上揚的、似笑非笑的深黑眼瞳,給人留下一種會不由聯想狐狸或狸之類的奇特觀感。

 

「哦,是葵啊!你這個先鬥町女王,怎麼一點都沒變?」

 

「看您說的,我可是老太婆了,綱手大人您才真的是青春不老啊!」

 

「說起來有好幾年沒見到你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遇見了啊!」

 

「大人您忘記了,這個會所也有葵屋的股金呀!過去一年都有勞您的關照,今天好容易請到您的大駕,我怎麼能不來呢?」

 

女子的笑聲非常悅耳,說話譴詞也尤為優雅得體。

 

無論是話語或者笑容,都顯露出訓練有素的分寸感。

 

異常規整的優雅,透著冷漠的親昵表情,捉摸不定,似遠又近。

 

如隔著鏡面觸碰花兒豔麗的倒影。

 

櫻好奇地盯著面前這個叫做葵的女人,完全被吸引住了。

 

她並不是沒見過美麗的女人。

 

正如18禁書籍名家自來也曾經評說過的一樣,木葉一向是盛產美女的地方。

 

好友雛田的老師夕日紅就既美麗又大方,一直她們這群下忍小女孩的效仿偶像。

 

還有五代目的綱手大人,雖然是被鳴人稱為老太婆的已過知天命的年紀,現在也僅以忍法奧義來維繫青春,但她那種混雜了粗野與高貴的,氣勢凜然的美,成為難以世出的絕唱,甚至到現在也還是村裏不少做了叔叔爸爸輩的男性忍者們仰慕的物件。

 

但櫻覺得從來沒見過如眼前這個女性一樣,如此風度撩人,既優雅又放蕩,既威嚴又親昵,即使已經韶華不再,也無法令人不把眼光放在她身上並為之著迷的女性。

 

一位真正的女人。 

 

 「綱手大人,這位是您的……」

 

對方顯然已注意到了綱手身邊這個瞪圓了眼睛盯著自己的滿頭粉發的小女孩。

 

「哦,這是我的小徒弟小櫻,是個磨人又麻煩的傢伙,不要理會她比較明智!」

 

「綱手師傅!」櫻大叫。

 

「什麼?我只是說事實而已嘛!」

 

「哪里有人這麼說自己徒弟的?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葵在這師徒二人沒水準的幼稚對話中笑起來,同時那雙細長冷淡的黑眼睛略帶驚奇的神色地說道:

 

「小櫻?這麼說,你的名字是叫櫻嗎?真是太巧了啊!」

 

她說著,微側過身,招呼站在自己身後的一位年輕少女。

 

「來,櫻,拜見一下我們的五代目火影大人!」

 

這個不可思議的女人此時證明了她身上的另一奇特魅力,甚至令人可以暫時忽略掉本來一直站在她身側這個更為服飾華麗、更為年輕嬌豔的身影。

 

除非她想要人們把目光轉移過去。

 

那位被召喚的少女低著頭,儀態嫺靜地走上前來施禮問好。

 

「這是我的義妹葵櫻,也叫小櫻哦!請綱手大人,和這一位小櫻小姐,多多照顧她吧!」

 

她笑著自若地介紹著少女。

 

此刻站在綱手和櫻面前的這位少女,身著以天空顏色綢錦上撒滿無數深淺不同粉紅八重櫻圖案的美麗衣料所做的華麗長垂袖,當她走動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好象從初春明淨的天空中灑落下了一陣淡粉色的櫻花雨。

 

因為敷滿白粉已看不出表情的臉蛋,象枚圓鼓鼓的小小花苞,一串深薔薇色的花穗從烏黑的髮鬢一側垂掛下來,在耳際頰邊微微晃蕩個不停,與唇上的胭脂色相呼應,為這張因為刻意矯飾得過分優雅端莊因而不免呆板冷漠的臉,增加了貼近少女年紀的青春氣息。

 

「是葵你的妹妹嗎?呵,和以前的你一模一樣,倒真像是雙生姐妹來著!」

 

綱手邊打量著以無可挑剔的儀態向自己問好的少女,邊點頭說道。

 

「想不到竟然和我這個讓人頭疼的徒弟同名啊。唔,看上去年紀也差不多吧!你多大了?小櫻姑娘。」

 

「今年四月,就滿15歲了!」少女柔聲答道。

 

「哦,我記得小櫻你的生日也是翻年後的哪個月吧?也是差不多該15歲了嗎?」

 

「是三月份,應該滿13歲了。」

——你老糊塗了嗎?

 

當然後面那句話櫻不可能說出來。

 

畢竟在外人面前,平時再怎麼和綱手師傅耍奸鬥氣沒大沒小,也要懂得分寸進退。這跟和卡卡西老師在一起任性的情形又有所不同,因為跟後者的話,倒是沒此等顧慮的。

 

何況,櫻現在也沒心思去跟師傅磨牙。

 

她的注意力在繼那位成熟風雅的葵後,又被眼前與己同名的這位少女給吸引過去了。

 

對方那完全不同於自己生活範圍內的華裳麗容固然吸引,但令櫻感到疑惑不安的因素並不完全在此。

 

似乎在哪里遇見過嗎?櫻暗暗嘀咕著。

 

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的人,為什麼會在心裏引起這種困惑的感受來?

 

最終,那雙在彩虹般天藍顏色的腰帶下,映襯得如同矢車菊一般的藍紫眼眸,讓小櫻終於想起來,自己曾在何時何地遇見過對方。 

 

 

 「哎呀,這下不就成有兩個小櫻了,多有趣啊!」葵笑著向綱手說道,然後把話題轉回她們之間的應酬上,「怎麼樣,綱手大人,今天要不要試試手氣?我可以給您提供一點參考,看看哪只橫綱犬勝算比較大哦!」

 

「咳咳!」綱手趕緊咳嗽著向葵暗示,同時瞥了一眼身旁的櫻。

 

所幸這個小監視者似乎沒有聽清葵話中的內容,正埋頭在自己的忍兜裏找著什麼。

 

綱手松了口氣。這在葵眼裏看來,不免感到有點好笑。

 

不管怎麼說,很少能有看到這個地位卓越且個性強悍的尊貴女性,會有受制於人有所忌憚的時候哪!何況那個忌憚的對象竟然只是個小丫頭而已。

 

在自己的忍兜中翻了一陣後,櫻找出前幾日拾到的東西,遞給那個一直雅靜垂首而立的同名少女。

 

「對不起,這個,是你掉的東西吧?一直想還給你呢!」

 

藍紫眼眸的少女對櫻的搭話顯然吃了一驚,她抬起頭來,掃了一眼櫻手中拿著的一個綠白兩色木槿花樣香袋,立刻否定道:

 

「不,不是我的東西。」

 

「哎?可是,上星期在三條河町那家點心店門口,就是你掉在那裏的呀!」

 

「認錯人了吧?」對方顯得很緊張,不由得提高音量有點粗魯地說道。

 

櫻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拿著香袋的手也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這引來了一旁正跟綱手攀談的葵對兩個女孩間談話的注意。

 

「哦,難不成,你們原來見過?」

 

「不,沒有!」

 

先鬥町小櫻的快速否定顯然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葵留神來回打量她們兩人臉上迥異的神情,很快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樣啊,這可不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香袋嗎?還一直說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櫻,別這麼孩子氣,就算直說是掉在三條河町那裏也沒關係的!你應該大大方方地向這位小小櫻小姐道謝吧!」

 

葵仍然著帶著微笑言語輕柔,卻帶有不怒自威的力量。

 

「……是的,初江姐!多謝您,櫻小姐!」因此少女聞言低下頭,生硬地致謝道。

 

「不、不客氣!」

 

說是這麼說哪,櫻可一點都沒感覺到對方的謝意。

 

即使是對對方情況幾乎還一無所知,更還不能搞清楚面前這對葵姓姐妹的關係,不過櫻還是隱約感到自己的好心之舉似乎給這一個櫻帶來了困擾。

 

「這樣吧,反正今天的會所活動也是些大人們無聊的應酬,不太適合木葉的小小櫻小姐這樣的年輕女孩參加呢。不如小櫻你就請她再去隔壁街那家西洋點心店,也算是表達一下謝意吧?」

 

葵順勢建議道。

 

「哎?不用了啊,只是件小事情,不用這麼……」

 

櫻一聽馬上就想出聲反對,但葵顯然不以為意地轉頭看向綱手:

 

「你覺得這麼安排如何呢?綱手大人。」

 

她這麼說道,風雅美麗的臉上流露出了會意的微笑。 

 

 

結果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啊!

 

在走向三條河町的路上,櫻無比洩氣地暗自嘀咕著。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位叫葵的女性只是輕描淡寫地那麼一安排,她就被胡裏糊塗地推了出來。

 

不但不能再看著綱手師傅,還得硬著頭皮跟在一個明顯對自己不爽的人身後去吃點心。雖然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勁,可她陷入到目前這種尷尬情況又是不爭的事實。

 

也不知道自己被打發走後綱手師傅和那位叫葵的神秘女人,進那家掛著怪裏怪氣狗畫像的會宅裏到底做什麼去了?回去後怎麼跟靜音師姐交代呢?

 

她一邊煩惱地想著,一邊看向正快步走在自己前面數米遠的那個先鬥町少女。

 

如同天空灑落櫻花雨般的華美纖細身影,正引來路人不少豔羨的目光。

 

但一路上她都沒有回頭跟櫻說一句話,只有黑漆高齒木屐蹬踏著地面發出短促脆亮的氣惱音色。

 

果然,又被人討厭了!

 

想到這個,讓櫻更覺懊喪。

 

我真是好心辦壞事!讓井野和天天那幫人知道了,肯定會被乘機挖苦吧!

 

總是這樣,不經過大腦地說話和做事,不自覺地就給別人造成麻煩和傷害。

原來佐助君沒有說錯。

 

她可能,真的是個很討厭的人哪!

 

從以前到現在,似乎一點進步也沒有,就只有她一個人被留在了原地。

她跟不上他們的步伐了!

 

「你這個人啊,可真是笨死了!」

 

忽然,前面的少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直盯著櫻,開口道。

 

「啊?」思緒被忽然打斷的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對方卻嘟著嘴,顧不得一身華麗端莊打扮,繼續生氣地責備著她:

 

「我都那麼明白否認了,你都不懂,結果還是被大姐知道我偷偷去過那家點心店。怎麼有你這麼不曉變通的笨人啊?」

 

對方的這些話,顯然比安慰的話語更快打消了櫻心中原本存有的愧疚感。

 

「你也是啊!明明自己是去過那家點心店嘛,敢偷吃不敢承認,也不見得有多聰明啊!」

 

說到吵架的刻薄話,跟井野從小吵到大積累的功力,倒是不容小瞧的。

 

葵小櫻瞪起矢車菊一樣美麗的眼睛。

櫻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兩個都叫小櫻的少女,就這麼站在街頭,氣呼呼彼此瞪視著對方,就象瞪視著彼此的鏡中倒影。

 

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矢車菊顏色眼珠的少女忍不住撲哧一聲,可愛的笑紋從那張敷粉施朱的臉蛋上浮現出來。

 

櫻愣了下,接著也忍不住笑起來。

 

大概是省悟到,彼此怒目而向的理由和對話,是多麼幼稚滑稽了吧!

 

爽脆的笑聲,如同陽光穿透薄薄的冰層,消弭掉了那層不快感和陌生感。

 

「哪,你,真的也叫櫻嗎?」

 

少女笑了好一會後停下來,放緩了刻意維持的呆板表情,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詢問道。

 

「恩,是啊,全名是春野櫻,大家都叫我小櫻。」

 

「哎,頭一次遇到和自己名字一樣年紀也差不多的人呢。」

 

少女感歎著:

 

「剛才那位五代火影大人,是你師傅嗎?好了不起,初江大姐給我說過她是這個國家最偉大的女性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尊貴人物的徒弟來著。」

 

言下之意似乎是說為什麼這麼一個偉大人物會有我這樣的弟子嗎?櫻抽抽嘴角。

 

不過少女又接著以坦率的態度說道:

 

「但是,我也是頭一次能跟真正的女忍者說話,而且,好高興對方是跟自己一樣名字的人呢!所以認識你真的很高興,木葉的小小櫻。」

 

「哪、哪里,我也是……」

 

聽到這麼直接率真的話,櫻不免有點發窘。

 

但心裏卻感到很暖和。

 

其實,原來也是個很孩子氣的可愛又直率的人哪!

 

「前面就是那家紫羅蘭點心店,那麼,我們一起去吧?木葉小櫻。」

 

少女一邊笑著一邊轉過身,漂亮的穗飾輕輕搖晃著。

 

那副姿態和神情,實在惹人憐愛。

 

櫻為那可愛笑容所吸引,也沒有去糾正對方的稱呼,只用力點點頭,趕上少女的腳步,一起並肩走向心愛的點心店。 

 

 

「一樂」拉麵店藍色的布幌被撩開半截,在店主歡迎光臨的招呼聲中,猿飛阿斯馬那張永遠煙霧繚繞的絡腮鬍子大臉探進來四處看了看,找到目標後才抬步走進店裏。

 

「原來跑到這裏吃拉麵,找你好半天來著。」他一邊隨意打著招呼,一邊在正埋頭吃面的卡卡西身邊椅凳上坐下來,「最近怎麼變得跟鳴人那小子一樣,愛來這裏吃東西啦?」

 

「一個人做飯吃很麻煩,偶爾來吃一樂的拉麵也不錯。」專心對付碗中噴香骨湯拉麵的卡卡西頭也不抬地問道,「怎麼,找我有事?」

 

「唔,沒事的話,誰大冷天到處找你幹嗎?」

 

「還是大名那邊的竊案麼?想不到木葉警衛部特案執行隊隊長親自出馬,都不能解決嗎?」

 

「沒辦法,這次的案子,似乎比想像中棘手啊!作案者是個頂尖的高手,根本沒留下任何手尾。唯一有次倒是跟府裏的護衛遭遇交了手,最後也毫髮無傷地脫身了。」

 

阿斯瑪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掏出個小東西來:「交手現場只找到了這個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頭緒?」

 

卡卡西看看阿斯瑪遞過來的東西,放下面碗接過手來,仔細端詳了一下:

 

「看上去有點象洋人用的鐵炮彈頭。」

 

「我開始也這麼想。但是後來跟種子島和水國那邊的武器商人核對過,說是體積太小、形狀也不對,根本沒有鐵炮器能發出這種東西。」

 

「洋人的鐵炮更新的很快吧?種子島商人那裏的鐵炮,都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

 

「有什麼辦法?現在上面限制和洋人的交往,官方朱印船都只能進行些布料茶葉之類不痛不癢的貨物,武器之類的東西都被排斥為蠻人邪術,引進和製造都受到控制,更別說拿來貿易買賣了。府都那邊大概是怕西洋武器引進太多,會對動搖到地方統治吧?」

 

阿斯瑪無奈地說道。

 

「掩耳盜鈴!」

卡卡西不易覺察地皺起眉。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畢竟不是我們這些本身就是作為武器存在的人該操心的,還是先解決當務之急要緊。我知道你跟幾個西洋商人有些私下交情,一向對洋人的東西多少瞭解些,你看看能不能通過那些人,查一下這東西的來源,或許就有眉目了!」

 

聽阿斯瑪這麼說,卡卡西想了想,把東西揣進外甲的胸兜中:「我試試看,不一定找得到線索!」

 

「上頭為這個案子把村裏和火影大人也逼得很緊,翻完新年,要還不出個結果,恐怕不好交差哪!」

 

「我盡力就是!對了,好容易撈到半天休假,你不去約紅,她不生氣嗎?」

 

「哼!」聽到這個阿斯瑪立刻不悅地哼了聲,從鼻孔裏噴出股濃煙來,「她早就跟靜音、梅裏那幾個女人約了去三條河町,說要去那裏的一家點心店吃東西,那店名叫什麼紫、紫……」

 

「紫羅蘭磨房?」

 

「沒錯,就是這麼個洋歪歪的名兒,怎麼連你都知道?」

 

卡卡西苦笑著,想起最近這段時間自己所飽受的聒噪之苦。

 

「想不知道都很難啊!」

 

「那家店到底有什麼名堂?」

 

「聽說因為那裏東西好吃,店長又是個很帥的西洋人,所以受女人們歡迎也很正常吧!」

 

「啥?很帥的洋人?這些女人們,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阿斯瑪故意不屑一顧地說著,但用力把手中的煙頭掐滅的姿勢,卻無意洩露了他內心的幾許鬱悶。

 

或許為了掩飾自己的這種情緒,他把話題轉開。

 

「對了,你最近去過葵屋嗎?」

 

「嗯。」

 

「聽說初江大姐拜託了你一件好事情啊。不過你真打算森乃那傢伙來手橫刀奪愛嗎?」

 

「我只是答應初江她考慮看看!」

 

「說是這麼說,但森乃伊比喜那人說不定可是個意外小氣的傢伙咧,小心最好不要跟特別上忍裏的人結梁子啊!」

 

「我知道。」

 

「不過,你會答應考慮,倒還有點出人意料!」

 

「是嗎?」

 

「那麼,見過對方了嗎?」

 

「也許以前去葵屋的時候見過吧,但沒什麼特別印象了!」

 

「不像是你會喜歡的類型。不過呢,你要跟現在這樣把面罩拿下來的話,倒還是滿能招小女生喜歡憧憬的男人類型啊!」

 

阿斯瑪雖然是在說笑,但也並非與事實不符。

 

一向面罩示人的銀髮上忍,那張面罩下的臉,實際上對任何女性而言,多少是稱得上有吸引力的吧?

 

「哦,是嗎?」

 

但被稱讚的物件罔顧老友邊笑說著邊拍打著自己肩背上的過大力道,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然後平靜地捧起面碗繼續喝湯。

 

湯頭的熱氣蒸騰起來,直撲進微微收縮的眼瞳裏,氤氳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