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說﹕“如果我們在出發前對此地早有任何了解﹐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但我想世事多半就是這樣吧。在傳說和故事中的那些英勇行為﹐佛羅多先生﹐那些我以前稱之為冒險的事蹟﹐我以前認為這都是那些偉大的人物主動去尋找的﹐因為他們想要尋找刺激﹐想要在單調無聊的生活中找到一些樂子。但是﹐真正真實或銘刻人心的故事並不是這樣發展的﹐通常人們都是誤打誤撞的闖入歷史漩渦中﹐或者可以說他們的道路就是被如此安排。我想﹐他們和我們一樣﹐有很多回頭的機會﹐只是他們選擇堅持下去。如果他們真的回頭了﹐我們也不會知道﹐因為他們將會被歷史所遺忘。我們都聽過那些繼續堅持下去人們的故事﹐但並非都是好結局╴╴至少﹐對於故事內的主角和外面的讀者來說不是好結局。你知道的﹐就是回到家﹐一切都沒事﹐只是稍稍有了一些變遷﹐就像比爾博先生一樣。但是﹐這些並不是最好聽的故事﹐雖然能夠掉進那樣的故事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不知道我們現在到底是掉進了甚麼樣的故事中﹖”

【《魔戒二部曲﹕雙城奇謀》﹐托爾金著﹐朱學恆譯﹐聯經出版事業公司﹐二○○二年一月初版】

“魔戒遠征隊”的小角色山姆這段話意思很簡單﹐卻堪稱三卷《魔戒》的中心思想﹐就是說成就任何大事業﹐都很艱苦﹐都“有很多回頭的機會”﹐只是歷史上的英雄都“選擇堅持下去”﹐而“堅持下去”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說時容易做時難﹐更何況﹐誰都不知自己“掉進了甚麼樣的故事中”。

如果不是大英雄﹐沒有關乎世界安危的使命﹐要“堅持下去”就更難了。即使不是活在紛亂的“中土世界”﹐日常生活中總有一些意見﹑一些趨勢﹑一些誘惑在動搖我們的信念﹐致使沒有多少人可以堅持自己的理想﹐堅持自己的高尚﹐堅持成就屬於自己的大事業。因此﹐大家都“將會被歷史所遺忘”﹐但這是最理想的結局嗎﹖

《魔戒三部曲》的奇幻想像固然精彩紛呈﹐但托爾金寫遠征英雄的信念和堅持﹐則更值得我們這些期望有好結局的平凡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