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5 09:34:09寂然



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哭了。在黑沙海灘的某個角落,當空是中秋的圓月,她的淚水晶瑩流落她的兩頰,一時之間,我們都不知如何是好。她低頭垂淚,我舉首望天。在這一刻,月亮只屬於我倆,世界也只屬於我倆。我的心仍在疑慮,到底她現在怎麽想?
   良久,她終於破涕爲笑:“我是否嚇怕你了?”她說,“人家以爲初吻是留給丈夫的。”
   她的語氣是多麽的靦腆而帶有責備,就像我在街上無聊地走著,看見玩具店有一隻可愛的米奇老鼠公仔,便想也不想地買了給她。事後,她說我傻。但我知道她是歡喜的,就像這一刻,我知道她是歡喜的。
   那天之後,我們就由輕輕一吻,發展成熱烈的吻。後來,我們每天都接吻,而且不只一次。每一次跟她接吻之後,我都會暗地裏跟自己說:“這個女子一定會成爲我的妻子。”
   其後,我們都大學畢業了。
   第二年的中秋節,我們再次來到黑沙海灘。在同樣的情景下,我吻了她。
   第三年的中秋節,也是一樣。
   長年累月的接吻令我們的感情變得很實在,我們似乎是借此而明白到,彼此是不能欠缺了對方的。
   一九九五年的中秋節,我再吻了她。輕輕的,就像我第一次吻她時一樣。
   這一次她沒有哭了。我和她都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黑沙海灘能否看見月亮?
   我這一次吻她,是在醫院的殮房。
   從此之後,我再沒有跟任何人接吻。
   始終,她也不能成爲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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