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16 19:21:28晨心

對不起.謝謝你 番外篇 (11)

十月廿六日 星期六 劃清界限

今天收到古勒漢的電郵:

「昨天晚上我去幫我姐帶孩子,所以沒有跟你聯絡;在我去外地渡週末前,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

星期四晚上我過得很愉快,而我也謝謝你的陪伴;從上個星期到現在,有很多事情我覺得我必需好好地思考過一遍的,尤其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後就開始傳給對方的簡訊。而經過了星期四晚上後,我也終於得到我的結論:我喜歡你這個人,但沒有其他任何特別的感覺。我說過我只能對自己和對方坦白,而這就是我的坦白。千萬別誤會,我並沒有後悔星期四晚上的一切,事實上,我那天很愉快。但我認為我們之間缺乏了我認為不可缺少的火花。

當然我知道有些關係不是由熱情的火花開始的,我也不是在劃地自限;我只覺得我們必須對我們現階段的感覺忠實。我希望這封信不會讓你太難過,而我也相信只要你不放棄,你一定會找到一個適合你的人。我希望能繼續和你保持聯絡,你是一個大方且讓人感到溫暖的人,而這是一個好朋友最該具備的!

我希望你能利用這個安靜的週末完成你的報告,我回來會儘快和你聯絡。」

我反覆讀了至少四次,才確定我完全抓住古勒漢的重點;這封不算短的信,其實只有兩個重點,一個重點是要劃清我們兩個的界線、另一個重點是他不排除未來繼續見面,當然也包括發生關係。

這是我頭一回對古勒漢有負面的想法,原來,他和過去我認識的那些人沒什麼不一樣;是個只敢挑軟柿子吃的傢伙。


十月卅一日 星期四 不愉快的回憶

自從古勒漢上週六那封讓我不是很愉快的電子郵件後,我很快地將差點放下去的情感給收回來;簡訊從一天好幾通,變成幾天才一通。

過去感情路的不平順,已讓我練就一身收放自如的好工夫;我是這麼以為的。我記得過去我朋友曾戲鬧地說:「天啊,上星期才看你一付要死要活的樣子;看看你,現在又眉飛色舞的了。」

更何況,對古勒漢只是很單純的好感;更沒有所謂療傷的必要。再說,他似乎比我還需要人陪。

「今天到我家吃飯吧?」古勒漢在電話裡說,「我記得你明天沒課嘛?」

「是沒課啊,」我懶洋洋的回應,「幾點鐘呢?」

我沒拒絕古勒漢的晚餐邀約,但若他想在「還是朋友」的前提繼續發生性關係,我是打算讓他吃閉門羹的。

我在約定好的時間內到了古勒漢家,短短二個星期,我已來這裡四次了。我認為這對於「朋友」而言,顯得太頻繁了。

不過,我不是不懂古勒漢的用意;他不想一個人獨處,但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打發時間的同伴。我對他而言,應該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那種朋友吧?

「反正,」我心想,「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利用;倘若我在台灣都可以被糟蹋,在沒有朋友的英國,這反而還是一種互惠呢。」

只是朋友,這讓我這回出現在古勒漢家顯得輕鬆許多;「今天吃什麼?」我站在廚房門邊問。

「墨西哥炸雞,」古勒漢端著兩個盤子走過來,「你看看喜不喜歡。」

就在我低頭下去要聞聞看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沒有來電顯示。

「喂?」 拿起未顯示來電號碼的手機, 我皺著眉應道。

「喂…」對方是陌生的聲音,但也跟著我用英文。

「那位?」 沒有號碼加上不報姓名, 我有點不耐煩地問道。

「我…凱文…」對方應道。

我著實楞了會兒;一則沒想到是越洋電話,二則是我不懂,沈寂了那麼久,他現在打來想幹什麼?

「怎樣?」 我冷冷地應道...同時用空出的左手接過古勒漢遞過來的墨西哥炸雞。

「你在家嗎?」凱文一付還是我的什麼人似的口吻在說話。

「不在!」 我還是冷冷的。

「那你在哪裡?」

「這不重要,你要幹什麼?」我防備地問道。

「你可不可以去1069看一下?」凱文沒頭沒腦地提出他的要求。

「什麼?」 我一頭霧水外加莫名其妙...

「你可不可以去拓峰網站看一下?」他又重複了一次。

古勒漢已坐在餐桌等我開動,我也開始急著把電話掛掉...「看什麼?」

「你去看就知道了…」我發現凱文除了很沒有組織地說話之外,還有很重的鼻音。

「即便拓峰也有很多區, 你要我看什麼?」我真是沒了耐性,「我沒有時間和你閒扯...麻煩你快一點說重點好嗎?」

凱文嘆了口氣,「去看尋人啟事…」

「看那作什麼?」我實在覺得他是不是太閒了?叫一個和他分手的人去看尋人啟事?

「你去看就知道了…」凱文依舊不講重點。

「尋人的哪一個文章啊?」我不耐煩地應道。

「你看了就知道…」凱文一直重複這句我聽不懂的話。

「林凱文!」我開始沉吼了起來,因古勒漢已兩手拖腮地等我開飯了;「我沒有時間和你閒扯,請你把話講清楚!」

他又嘆了口氣,「那邊有人要找小夏…」

找他前任男友?那又干我什麼事? 「然後呢?」我皺著眉問。

「那篇文章還說我有愛滋…」凱文聲音越來越小。

「啊?」我嚇了一跳,因為我想起我和他也從事過不安全的性行為。

「還把我的姓名及工作的地方都登上去了…」

「找小夏把你的姓名公佈幹什麼?」我邊擔心我有沒有被傳染,一邊不解地問。

「你去看就知道了…算我拜託你好不好?」凱文姿態真的很低。

「好,我回家會去看看。」我說,「那看完後又怎樣?」

「你看你認不認識那個人…」凱文總算說出重點。

「什麼?」對這個充滿暗示性的質疑我開始火大了起來,這就是我花那麼多時間講這通沒營養的電話的代價?

「上面說是丹尼斯,你看看是不是你朋友…」

「丹尼斯沒那麼無聊!」我直接回絕,因為我不想淌這趟混水。

「你去看看就對了,看完給我個電話。」凱文最後竟然還丟了個指示,而且是要我打越洋電話給他。

「我會去看,然後再說吧!」要我再花錢打越洋電話給這個垃圾,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不可能的事。

掛了話後,古勒漢沒有講話地自行開動。我主動跟他報告剛才的電話內容,但古勒漢顯然覺得話題很無聊,講到一半,話題就被他帶開了。

雖然凱文已是過去式,甚至是不足以掛齒的過去式;但剛才的對話不只勾起我不愉快的回憶,也讓我對他提及「愛滋」一事耿耿於懷。無論如何,我得趕緊找個時間再去檢查一次才行。

不過,我也意外地發現,我很喜歡「墨西哥炸雞」。


十一月一日 星期五 凱文的報應

昨天回到家已經超過十二點了,一回家就因為不勝酒力而睡死;也所以我一直到今天起床才想起前一天凱文的要求。

我上拓峰網的尋人啟事,在第三頁發現標題為「尋找台中小夏」的標題;張貼啟事的人看起來是也被凱文的兩面手法給玩弄,不同的是這個人試圖要跟「元配」曝光自己和凱文的那一段。

我繼續看下去,發現我比較在意的話題,這個人宣稱「自己被凱文傳染了愛滋病」。網路這種散播謠言的案例不下數百件,在拓峰也幾乎天天都在上演,是不是屬實也無從查起。

看完了整篇啟事,我只得到一個結論:凱文仍繼續在外面背叛著小夏,而這回他碰到了硬釘子。

「我看完了,對不起,不認識。」我簡單地傳了個簡訊給凱文,便上網和市立醫院約了下週的身體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