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1-03 00:15:43chdouble

唯有在香港可制造嗎?

發生在香港那種類似鳥籠式的環狀住宅社區裏,也就是你我所認知的所謂低下層人士過的港式生活場景,主角一個聽說是父母生下來就賴得取名字而直接採當天的節日為-中秋,於是不喜歡讀書的中秋就踩著彈簧床,頭戴耳機,持著手槍挖並穿過「月餅」中心,不斷地跳啊跳的,天真幻想著的他(配上音樂)--一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憑藉著小聰明與拚勁就可以解救身旁的所有人,包含父母失合、孩子被棄、黑道殺人與被殺人、甚至為了感覺而自殺的種種狀況,全部集中發生在中秋的身上,而阿屏這女孩卻覺得「中秋」這名字不錯,過生日時還可以吃月餅。

當中秋開始遇到一些人:阿屏一個得了絕症的女孩,父母同樣分離且家中借高利貸必需面對每日債主上門,生命對她來說已經快要「快活了」,所以她找上中秋想來一次真實的作愛。阿珊一個愛上學校教師的學生,無力的第三者,選擇從高樓往下跳,留下兩封遺書並且靈魂從此纏上中秋,讓他夜夜夢遺。阿龍一個智障者,悲憐到中學生都可以把他當狗騎,他只有流浪與依附著中秋。而中秋本身當發現所謂的父親包了二奶,放縱的母親最後也跑了,他被捅了一刀之後阿龍卻又被原來老大殺了,無力感開始懷恨的加諸起來。

他開始抱怨所有成年人的不負責任,也怪生活為何如此痛苦?當大人開始教導他們之時,卻了忘了告訴他們這也都是錯的;對生命的觀注命題,飄渺的生命如跳躍在墳墓山裏的青春男女,如年少殺手踩著滑板赤裸的上身,對著也是赤裸的中秋,輕易的白刀紅出,如阿龍躺在白粉堆裏被一枝枝槍,打的身上血與粉的紛紛飄散。當中秋被殺生命於旦夕時,一堆大人過去多麼不恥這小混混作為,而今卻爭的要他的器官作捐贈(阿屏的母親如是),而自個父母親還在失蹤與不管的情境中,可以看出唯一可以是中秋的靠山就只有他的黑道老大(可以借他錢、幫他找妓女,解決一切生活的問題等),但他喜歡跑到大陸作生意(也應是販毒),每每對著中秋一口大陸發財經,在電影中可以透過中秋與老大去染指著香港與大陸有著不可相缺的依存關係,當中秋大案子(殺人)沒作成,緊張的冒出汗來(不知是下不了手,還是事後有愧老大)趕快打電話給老大(他人卻還在大陸),這大陸與香港的九七暗喻由此而交錯發生了;最終這最可以依賴的老大,卻在中秋於住院時殺了智障阿龍,也代表這父子(大陸與香港的關係)真的就即將是決裂,中秋不幸康復出院,發現住院時是由阿屏(一個快死的病人)陪在他身邊直得她的死亡,他了解到現實社會真正的生活面;阿珊的死對情人來說像碎花紙屑的往天空一撒(一旁還有無知的同學在跳繩),但她的老師情人那裏了解到她對愛情的深重與困境,所以她選擇死的早,早在還是年輕的時刻(應該痛苦會少一點),於是阿屏於死時了解到阿珊對死的態度,甚至覺得她有個愛她的中秋,更可以有理由去死在年輕時。

中秋決定殺光或解決所有直接讓他或他們生活痛苦的人,找到了阿屏的墳墓,他也可以死於年輕,死於較沒有痛苦,死於他的愛人的墓碑前,而隔天映射著被年少無知兒童發現的淺笑。所有生命與家庭甚至社會所交織的問題投射在年輕的香港少年身上,就是如此直視著,甚至可以說是如英文片名的《Made in Hong Kong》,這是所有九七年左右的香港邊緣青年的悲愴嗎?被所有成年人的逃避與放棄遺毒著,當然中秋是存留著幫派中的人情義理的血性支續延伸,也無力直指這社會病狀,唯有簽下器官捐贈協議書才算是真的留一點對社會有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