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謝雯 整理報導】據《衛報》報導，英國教授羅莎琳‧喬治（Rosalyn George）在倫敦舊肯特路上的寇伯小學做研究，與6年級的女學生、教師及父母進行訪談。她發現，許多學校教師對於女孩友情暗潮洶湧的狀況渾然不知，這點令人感到憂心。

娜歐米和愛蜜莉今年11歲，她們兩人很快就把好朋友定義為誠實的人。但情況似乎有些複雜，「如果我和愛蜜莉吵架了，我可能會說一些反話，讓她討厭我，但是我們還是想要繼續當朋友的。」娜歐米說。「有些時候你會感覺你們就要絕交了。」愛蜜莉說。

今年10歲的辛蒂說：「有些朋友很難交得久，就是那些不想要和你說話，還有那些和其他人說你壞話的那些人。」

這些女孩即將就讀中學，對於交友這件事仍感到困惑。當被問到友誼的優點時，她們卻一直訴說著友誼所帶來的種種不開心。「朋友會因為不想要讓你和其他人要好，而欺負那些人。」娜歐米說。

羅莎琳‧喬治在9歲時也曾有過受傷經驗，當時班上一名女學生向大家說：「我今天不喜歡羅莎琳。」羅莎琳就這樣正式被逐出她的朋友圈。「她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說話，我很難受。」喬治說。「一直到下星期你去上學時，那個排擠你的女生說了她今天不喜歡洛林，你真的感到如釋重負，你再也不用和洛林說話了，而這就是我要留在小團體裡所需要做的。」

喬治是倫敦大學金史密斯學院的教授，她在一項罕見的研究中，探索年輕女孩友誼間的不穩定性。「一般人傾向於認為小學女生是服從、彼此相處良好的。」喬治說。「我認為這是不正確的想法。我所發現的是，小學女生會選擇一個小團體，拼了命要跟團體裡的領袖保持良好關係，就算是這樣的關係具有破壞性她們也不在意。」

「無疑地，小團體的領袖通常都長得漂亮、社交技巧良好、又有魅力的；小團體裡的其他女生毫不遲疑就追隨著這些領袖，因為如果不這麼做，就只好等著被人排擠，沒有人會和你說話，沒有人會和你玩。」她指出，不會有人去挑戰小團體領袖，她們之間以忠誠為道德原則，如果你破壞這些原則，就會被逐出這個圈圈。因此你寧可留在團體，也不想要冒著被排斥的風險。

喬治注意到，這種情形會在升上中學以後，因成熟而有所改變。「其中一名女孩表示，當她進到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環顧四周找出最吵的那個小團體，然後敬而遠之。」

女孩年紀稍長後，比較能夠評估周圍情勢，他們會預見具有毀滅性的情形發生，為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他們會比較審慎地選擇交友對象。

12歲的瑪麗亞冷靜且害羞，她表示學會保護自己，就不會被他人霸凌了。「在小學時，有些人在我背後說三道四。當時，我並沒有挺身而出，為自己辯護。我當時覺得沒有人能夠當我的朋友，現在想起來，真不知當時為什麼會這樣做。有一個女孩一直排擠我，即使我什麼都沒做。現場我會離她和她那群朋友遠遠的。」

另一名學生貝絲是個沉著且自信的女孩。「現在我比較容易認出誰是個性比較好的人，因為每個人都慢慢長大了。」她說。「我對自己說的話會有更多思考。一個女孩和老師報告說我的朋友打了她，但我朋友沒有這麼做，我必須要站出來說實話。」

讓喬治感到訝異的是，在她的觀察中，有些老師根本不承認操弄友誼會造成的傷害。「那些身為小團體領袖的女生也能夠欺騙老師，」她說。「教師也會想要分享一下這些女孩的人氣，所以他們會讚許這些女孩領導的能力。這些老師們看不見小團體領導人正在排擠其他同學，有時更以教師的身份強化這些排擠行為。」

通常小團體領袖會抹黑其他女孩，所用的方法可能是說那名女孩想要獨佔這名領袖的友誼，但領袖是想要和大家都當好朋友的。這樣一來，大家會認為那名女孩是壞人，而領袖是好人。而這也就是女孩們在他人背後說壞話、傳小紙條罵人，還有網路霸凌的起點。

「然而，我發現有些學校比較關心學生的成績表現，而不是社會安排。但教師們需要注意，如果女孩們不快樂，這也可能讓她們停止學習。」喬治說。

哈德森（Anne Hudson）是肯特郡白金漢市蘭利公園（Langley Park）女子學校的校長，她期待校內教職員能注意並處理友誼問題。「女性是照顧者，這表示說女孩們的認同感和自我價值有一部分依賴於她們從同儕身上得到的回饋。」哈德森說。「當她們不快樂時，學習效果就不彰；所以一旦發生情緒問題可能就表示她們的成績要下滑了。」

在寇伯小學，娜歐米、愛蜜莉跟辛蒂3人接受博吉斯（Sue Burgess）的訪問，談論她們對友誼的看法。博吉斯是慈善團體The Place2Be的專案經理，該團體在英國較缺乏教育資源的172所學校中提供情緒問題協助。在2009-10年間，該團體所舉辦的諮商活動中，有43％是關於友誼；而參與諮商的2萬名兒童中有77％是女孩。

「當女孩吵架時，她們的心思會一直懸在那。」博吉斯表示。「她們在學校的生活被友誼所控制，教導她們如何處理友誼議題就是在教導她們生存技巧。」

博吉斯表示，如果說在面臨家裡壓力時，女孩們視吵架為溝通這些壓力的方法，那她們在友誼問題的處理上一定會複製同樣模式。我會讓學生去思索她們為何會有這種感覺，讓她們學會彼此尊重及獲得安全感。我通常可以說服較強勢的聲音安靜下來，並鼓勵較安靜的女孩勇敢說出想法，這樣一來，她們對於如何處理友誼糾紛就開始有些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