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漫漫漫過青春的長堤，
悄悄抹去課堂中高舉過的手臂，
紅紅綠綠的吶喊，
突然轉身不發一語，

裝滿心事的瓶子摔碎在沿途，
遂流瀉成一方汪洋。


稚嫩的滄桑腳步輕輕，
躡足地穿過仲夏之雨，
不時回首注目，
婀娜多姿的婆娑神情，

雀躍的傷感姿勢依依，
躊躇地沒入波浪，

恰似春水東流的落葉，不再朝氣。


是什麼讓我（們）惶恐，
那突如其來的憂慮，

寂寞的荒原佈滿荊棘，
夏日的寒風吹的莫名，
空氣中充斥著慵懶的言語，
花粉在偶爾的噴嚏裡散佈，
一些寒暄的問句；

欲找出精神家園的亮麗，
千尋之下，
卻仍是乾渴滾燙的慾望沙粒。


當海風終於吹起微涼的悠閒，
當遠山的陽光雕塑起雲的立體，
憂慮遂闔起淡藍而半透明的羽翼，
熨暖整片離別的胎息，
於是惆悵一如晨露蒸散，
而蟲鳴聲鼓譟著把笑容昇起。

白浪輕叩新生的沙粒，
以歡愉相擊，
慢慢湧起的甜美季憶，
慢慢擴大，

理性正秘密策動，整座情慾的抗議。


可惜我（們）仍會開始思考，
關於各奔東西的問題，
如同珍珠項鍊最終淹沒於一個又一個的防波堤，
過去被一直來一直來的未來遮住身影，
以致回味不止的餘韻，
恰如早熟幼嫩情詩的詩句，
夭折在喜新厭舊的腹裡。

風景依舊年輕，
但我（們）的腳步已無法輕盈。

猛然驚覺，
浪跡的歌聲沙啞迷離，
任我（們）再怎麼吟唱未央曲，
任我（們）再怎麼揮舞回憶，
也揮不回夢中昂揚的鮮明。

沈吟割不斷夕陽的腳步聲，
遠眺爬不上眉頭的心境，
旋舞疾疾在思潮的交接，
曾勾勒過點滴的輪廓與情慾，
欲憤筆疾書描繪初識的畫面，

卻不得不拋去，上一段旅程的清晰。


恍恍，惚惚，
一朵綻開的故事行走於冰天雪地，步履踽踽，
徘徊猶豫，終至枯萎沉鬱，
正似幽谷中含苞未放之小草，可惜。


我將寄一封那樣的故事給自己，
也將複製一份隨處投遞，
沒有地址，沒有姓名，
當遙想當年的利刃在一蹴可及的封口劃過，
無須展讀，那內容將是我（們）的默契。


2004/4/14 changyi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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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信件可以複製，
牛和羊也可以複製，
但卻無法複製那青澀的，
越走越遠的時空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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