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25 23:51:28pao

當空氣中僅剩殘缺



那是發生在上禮拜,跟一些人的一些對話,當時我處在一個被動傾聽的角色。那些字句,就像被嵌進頭皮裡那樣,越甩好像陷越深,恐怕是要揮之不去了。

或許記下來一切會比較安穩。對於我來說。


有個在我手上的自閉症孩子,她的母親在非課堂的時間出現在眼前。依舊露出我最害怕的失落說明她出現的原因。被醫生診斷為憂鬱症的她,以病人而非家屬的身分來做治療。平時自以為思緒清晰的我,當下找不到任何一句適當的話,安慰也好,轉移話題也好,就只是沈默著。過沒多久,她又說“兩三個禮拜前,我差點帶著孩子,去自殺”。

去自殺,好簡短的一句話。卻弄的眼前的治療師心發麻。

一半原因是拙於面對,另一半是儀器響起了。我成功逃離了那雙含著大顆眼淚的悲觀雙眼。坐在超音波椅子上,在病人背後的安穩的我,手轉著圓圈,心裡想著那位走不出自己和孩子圈圈的母親。


過兩天後吃完晚餐,沒事先約好的病人H,趴在靠近窗邊的治療床上,我簡單問著最近好嗎?她沒有回答,伸出瘀青腫脹的右手給我看。我帶著沒有任何掩飾的震驚音調問她怎麼了,他說“打女兒,就變成這樣”。(恩,打小孩應該還是人之常情,也不便多問了)
後來知道,那天晚上的結局是她被救護車送到醫院了。不是因為那隻看似虛弱的右手臂,是因為十多顆安眠藥混著酒精,搭配沈悶的心情,在體內爆發,然後一度接近死亡。

心裡想著這樣的對話該如何繼續,雙手持續在如釋重負的腰椎上游移,雞婆的想讓治療的疼痛蓋過心裡頭那塊尚未癒合的傷口。


現在的我甚麼也不想再多想了。
只是感到慶幸,參與過她們的“差點去自殺”及瘀青右手臂背後的故事,而不是知道差點成真,那些安眠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