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我媽看到我手臂上又紅又腫的印子，氣得隔天下午陪著我去上學，找級任導師、找訓導主任、教務主任理論，也把那位代課老師請來，大家當面問個清楚。大人們爭辯的世界，小孩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開口。我記得老師們都在躬腰哈背的賠不是，代課老師自己理虧，被罵了當然也不敢開口說話。
我媽回家之後，導師陪我進教室，她在走廊上跟我說，那位代課老師最近因為家裡有事，心情不好，出手重了一點，也不知道我是剛剛轉學來的學生。我問老師：「我只是跟老師說我沒有硬筆作文簿，她為什麼就要打我？」
小時候我還搞不清楚，現在長大了我當然知道，問題並不在於我是不是轉學生，也不在於老師出手打人的力道是輕是重，而是在於：老師心情不好，就可以矇著腦袋出手打學生出氣嗎？
那位代課老師，在我升上三年級之後，就沒在我們學校教書了，聽說她在別的班上又毒打了一位學生，而那位學生的家長在地方上又很有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