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7-31 20:16:56Richard

五年五班記事:學齡前篇之一

我腦袋裡仍然還存有我三歲時候的片斷畫面,就好像縮影之後的停格黑白新聞照片,自己想看想回憶的時候,就把它翻出來,投射在眼睛閉上了的黑暗之中,安安靜靜的看。至於三歲以前的回憶,或許已俱皆散失,不可考,只聽我媽曾經說過,兩歲的我姊矇著頭用嬰兒車推著襁褓時期的我,輪子壓到了大石頭,嬰兒車整個翻了過來,我的額頭直接著地,撞凹了一個大洞,現在額間的疤痕猶在。
那時節我們住在高雄縣大寮鄉的嘉新新村,村子大門口是一個緩下坡,下坡和兩側矮房子之間的空地上,有人擺了假山和石頭,全部都漆成蘋果綠色,晚上可以乘涼。還記得村口左側有一家水電行,我早就忘了裡面擺了幾台黑白電視機,只知道每天中午和晚上,水電行裡裡外外看電視的大人很多,小孩子很難擠得進去。
我爸當時在金門服務,每隔半年才能坐船回台灣休假一次,船期正常的話,一次可以在家八九天,船期急迫的時候,住不到三兩天就得趕回金門,半年之後才能再回來。家裡平常就我媽帶著我和我五年四班的姊姊,我還記得右邊是一間空屋,雜草叢生沒人住,左邊隔壁住了一位獨身光頭老大爺,眷村裡每戶人家都只隔著薄薄一層泥巴甘蔗板糊的牆,老大爺半夜起床咳嗽吐痰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小時候,總感覺那種聲音在晚上聽起來特別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