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淡如

不管發生什麼事，每3個月一定要出來聚餐。

這是莉莉和琪琪這一對好姊妹在大學畢業時

打勾勾做的約定。

「哇，妳怎麼身材越來越好了？」

已婚的莉莉一看到琪琪走來就驚嘆。

「最近在練瑜伽啦……」琪琪說。

「真羨慕，我很早就想去學瑜伽了。

但每天為小孩忙得團團轉，妳看，我越來越胖。」

「像我們這種『剩女』，

沒人要，只好練身材。」琪琪自嘲。

「最近工作怎麼樣了？上回妳不是說，

正在和某名牌合作一個促銷活動嗎？」莉莉問。

「對啊，還蠻成功的，只是累個我半死，

賺了好幾千萬，又不是我的。

像妳比較好啦，一畢業就當貴婦，

有男人養。」琪琪說。

已婚未婚話題漸少

「貴婦？是跪著擦地板的跪婦吧？」

莉莉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噢，我們家老二長牙了呢。

妳要不要看照片？」「哇，好可愛啊！」琪琪不斷讚美。

「妳想不想生一個？」莉莉問。

「想啊，但是找不到對象，怎麼生？」琪琪攤攤手說。

一個半小時的午餐，莉莉對琪琪的工作很感興趣，

聊天中一直問在某大網站做公關行銷的琪琪，

配合活動的女星緋聞是真的嗎？

最後琪琪看看錶，時間不早了，

說：「我還得回去開會。」

這一年，兩人都是33歲，每一季的聚會，

已經信守承諾進行10年了。

兩人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

不知道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

莉莉離開咖啡廳後，

想的是「琪琪那麼能幹、眼界高，誰敢娶她？

恐怕會變高齡產婦……」

而琪琪想的是「已婚婦女真可憐，一點自由也沒有，

世界越來越窄，我可受不了……」

然而她們都明白，

必須對對方的狀況表示欣羨之意，

友誼才可能長存。

2009年12月23日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