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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蓋一道傷口般
把帽簷壓低
行走在行人中
店面音樂播放出來的騎樓
這城市的血管壁
培養許多失憶的靈魂
每一棟樓於轉角都可能遇到
目擊我被傷害的觀眾
他們都是陌生人吧
為何影子那麼相像
都會低下頭……


◎
彼此不認識的乞丐、警察、拾荒者……
(與自己也是)
在光線佈滿哀愁的笑容中
在不斷猜測樂透號碼的猶疑中
在經典賽事進行當下親吻兒子的父親
我們，都被誰派遣來

為了給遙遠的，黑皮膚的，牧羊的
一道閃電――
祭祀那旅程就在天空中結束
或者給在法庭廁所自刎的罪人
一章小說
即使事件仍會再發生

類似一處後記或高原
或許刻有碑文
三年後即將前來觀光客
背著相機與無知的膠捲：
一雙赤腳，落後的夕陽
孩童奔跑，煙沙滾滾

當時被耳機覆蓋的雙耳確實聽見
曾經偷了一隻羊的小孩心跳聲
瞄準一頭非洲獅的獵人止住呼吸時的風聲
雜誌封面按了鍵的總統與飛彈的心靈交流
與這陸地永遠會遺傳的隱性基因
海嘯、火山爆發、地震、瘟疫……
銘刻的文字正嘶鳴啊
耶穌有提過
佛陀省思過
阿拉勉勵過

(一隻鷹盤旋於山谷的英姿
那麼像是
想給底下的兔子免於恐慌)

我們都被誰派遣來
看著汪洋幫遠方升起一座島
還沒登陸前
我們都是孤魂


◎
於是我將身世與其他養料在被消化前
被分解成更小單位前
觀摩這裡每一棟樓廈，如器官壯麗的佈置
那是我冥想解剖後
病症中的巨人
如精神官能症的畫家眼底
色彩撞擊出一座地鐵大廳
活生生而血淋淋
階梯侵略高度，一級一級

我還剩下一點影子
將淡入外頭的陽光裡
像回到故事的神燈裡
等待另一個盛世